三萬年沒睡過覺了?
難怪這白老魔脾氣如此暴躁、易怒,動不動就對鬼花等仙帝惡語相向、肆意嘲諷了…
寧凡雖是修士,可以數日甚至數月不眠,卻也沒有試過幾萬年不睡覺的。數萬年不眠不休,便是仙人也受不了那種折磨,人的理智、精神會因為長期缺乏休息而逐漸崩潰。這種情況下,也難怪白老魔言行舉止,會給人一種蠻橫、癲狂的感覺,本身性格霸道只是小部分原因,長期缺眠才是最大的原因…
話雖如此,寧凡還是覺得白老魔此刻的作為,極為不妥。倘若白老魔與鬼花等人的對決,是和和氣氣的切磋,誰都不會多說什麼;但白老魔先是出言羞辱了鬼花等帝,後又出手傷了赤駝仙帝,這種情況下,若是再讓白老魔和鬼花等人打起來,誰贏誰輸都是次要,事後雙方之間,鐵定會出現不可修復的裂痕!
於大局不利!
若是和平時期,你白老魔愛怎麼恃強凌弱,愛怎麼橫行東天,都沒人管。
但大敵當前,我輩修士理應同仇敵愾才是,豈能輕起爭端…
寧凡皺眉,沉默少許,終是開口道,“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
他聲音不大,但這一聲,卻是用上了幾分神通,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使得原本略顯嘈雜的鬥技場,頃刻間安靜了。
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
這是一句古仙之詩,意指縱然內部分歧再多,外侮來時也須一致對外。
在場的萬古老怪,哪一個不是博古通今之輩,不少人都聽說過這句古詩,知其深意。只是沒料到如此深明大義的話,會從寧凡這等惹事精口中說出,霎時間,眾人看待寧凡的目光,都有了幾分不同。
白老魔本都已經擼起袖子,打算和鬼花等帝幹上一架了,此刻驟聞寧凡的話,先是一愣,繼而老臉一紅,隱約明白自己行事有些過了,本還有一肚子挑釁羞辱的話語,都在此刻生生嚥了回去,沒有繼續給鬼花等人難堪。
鬼花等人本也準備和白老魔鬥上一鬥,以全顏面。此刻忽聞寧凡言語,一個個或是有所動容,或是有了計較;又見白老魔停了手,最終,五人也全都在猶豫之後,各自收了神通,只是看待白老魔的神情,多少還是有些不善。
鬥技場上,原本一觸即發的大戰,竟因為寧凡一句話,暫時平息了。
寧凡原本皺起的眉頭,這才一鬆,有了緩和。
蒼帝欣然一笑,他身為盟主,本就打算阻止白老魔等人的私鬥。只是他沒有料到,寧凡會在他前面出言阻止。如此行事作風,倒是和寧凡平日裡囂張跋扈的風格不符,對於寧凡此人,不由得更高看了一些。
“寧道友此言,深得我心。諸位千里迢迢趕來太淵渡,難道是為了爭權奪利、耀武揚威嗎?界河異族態度未明,大戰隨時都可能來臨。我輩修士,正當勠力同心,也因如此,才會有這一次的界河會盟。諸位皆是一方名宿,各有傲氣,行事之時便難免會有爭鋒、碰撞。蒼某隻願諸位行事之時,能三思而行,能以大局為重。若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這會盟,不過是徒有虛名,不如作罷!三千二百萬年前的慘劇,遲早是要重演的!”
言及三千二百萬年前的慘劇,不少老怪面色一變,有了凝重。
白老魔失蹤了八千萬年,倒是對於上一次異族動亂感觸不深,只尷尬地站在鬥技場中心,老臉一陣青,一陣紅。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今日行事多有不妥了。他先是蠻橫擅闖金牛宮,後又藐視、羞辱鬼花等人——雖然這些人確實只是垃圾——但他也確實有些暴躁了。
哼,要是睡飽覺,他肯定不會這麼易怒的…
罷了,罷了,本是一番好意,來界河給故人助陣的,卻不料一露面便得罪了一大批人,他還有什麼臉面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