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滅人道行,滅人性命,更可滅人回憶,滅掉敵人留存在這世間的一切。
讓一切不可磨滅的事物,若湮流,若消散,永葬長河...
寧凡的記憶越來越模糊。他的記憶,好似被什麼力量生生掏空,漸漸地,他忘了父母的音容。忘了老魔菊花一般的笑臉,忘了七梅的雪,漸漸地,他甚至快要想不起紙鶴的容貌。
紙鶴是誰,七梅是哪裡...
我,是誰...
“三息了。再不出手,此子就真要困死在湮流術之中了,連仙帝都能困死的神通,此子怎麼可能破掉,他才什麼修為。”
“可惜,可惜,他似乎已經發不出聲音向我求救,只能我主動救他了。虧了...”
白白失去一次讓面癱求饒的機會,能不虧麼。
眼珠怪不滿地嘀咕著,正欲催動欺天陣法,忽然目光一驚。
卻見籠罩天地的夜色,忽然出現了一絲光亮,好似一道明亮的裂縫,生生從黑夜撕開。
那亮光只出現了一霎,很快便又被黑夜吞噬了。然而眼珠怪仍是掩飾不住震驚之色。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亮光開始撕裂黑夜,但很快又被黑夜吞噬。
“此子竟然沒有在湮流之術中完全失去意識,他還能抗衡此術!”眼珠怪猶豫了,他在猶豫要不要立刻催動欺天陣法,要不要給寧凡嘗試破解第七損的機會。
便在這時,無盡的黑夜中,寧凡的聲音忽然響起,帶著一股堅決。
“我不管你是誰,但請你不要打攪我。”
“這河水奪走了我的記憶,現在,我要奪回!”
寧凡竟出聲阻止了眼珠怪催動陣法的行為!
此刻的他,深陷在長河中,站立在搖搖欲墜的真橋上。
沒有記憶,忘了自己正在渡第七損,神情冷得如同三冬不化的寒冰。
鬼面早已自動收起,露出了一張年輕面容,那面容映照在漆黑的河水中,同樣茫然地看著他自己。
而後,水波一蕩,那倒影,消散...
“我失去了部分記憶,但我記得,這是我的真橋。”
眼前浮現出一幕幕破碎的畫面,在那些畫面中,無數女修凌辱著自己,唯有一個傻乎乎的少女,跑來遞給自己一個饅頭,以及一個玉鎖...
“這個女子,有些眼熟,我應該是認識她的,但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她是誰。”
更多的畫面浮現在眼前,寧凡的神情越來越冷。
他不記得自己正在渡第七損了。
但他不容許這長河之水,奪去自己的記憶。
他要,奪回!
無論是誰,都不容許奪走他的記憶!
第四息,寧凡腳下的真橋不斷傳出咔擦聲,裂痕密佈,他的真橋,即將崩潰!
眼珠怪空前的猶豫了,已經第四息了,寧凡真的要在第七損裡出事了,他必須出手救下寧凡,寧凡不能死,死了誰幫他殺陰墨啊!
但,寧凡又說了,不讓他打攪...呃,寧凡都已經失去記憶、神智不清了,多半是在說胡話吧。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那臭小子救出來再說!
他正欲催動欺天陣法,忽然整個黑夜開始大片大片的崩潰。
咚咚,咚咚,咚咚。
寧凡好似沒有看到腳下崩潰的真橋,他忘記了很多事,但卻偏偏還記得山海咒。
他忘了這是他的第七損,但卻能感受到體內生機的瘋狂流逝。
抬手朝著河水一抓,大片大片的河水生機,被他強行攝入體內。
“反抗。無用...”長河之上,塔古之影默默注視著河下發生的一切。
他知道寧凡在反抗他的湮流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