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離屈平老祖越來越近。
屈平老祖道念雖強,卻無法阻止他的接近!
三步。
兩步。
一步。
寧凡終於來到了屈平老祖跟前,同樣踏入江中,將屈平老祖拉住了。
幾乎是寧凡阻止屈平老祖投江的瞬間,原本於天地間對轟的兩股道念,結束了碰撞。
分出了勝負。
寧凡勝。
但卻只算是勝出了一局。
這場道念戰的比拼,絕不止眼下這一局,一時的領先,並不能決定最終就是寧凡勝。
“小娃娃,你為何阻我?”屈平老祖詫異問道。
其本身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無意間釋放了無邊道念,更不知寧凡和自己發生了道念戰。
一切都未想起。
一切都是在無意識的狀態發生的。
“只無意識釋放出道念,便如此強橫麼,若此人意識清醒,加之道心未死,又該是何等姿態…”寧凡壓下心中的凝重。
此時對方既然沒想起他這個對手,他也不會主動表露身份。
客氣地拱拱手,就彷彿自己真的只是一個普通漁童,反問道,“你不是三閭大夫麼,為何要到此地尋死?”
顯然,寧凡聽到了路人對屈平老祖的議論,知道了此人三閭大夫的身份。
這一句,不過是尋常一句提問。
然而這一句話,卻讓屈平老祖眼中茫然更多,有了恍如隔世之感。
就彷彿很久很久以前,同樣的一幕已經發生過,也曾有人在他投江尋思時,發出類似的詢問。
【子非三閭大夫與?何故至於斯?】
怪事。
“孩子,你還小,還不懂得世道之艱。有一種痛苦,比死更令人煎熬,那便是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
寧凡眉頭微微皺起。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戰勝了對方的投江之念,可結果卻發現,對法言語之中,仍有死志未消。
他之前的取勝,竟沒有在屈平老祖道心之中,留下半點裂痕,甚至沒有令此人道心出現半分動搖。
“何為醉?何為醒?”寧凡沉默少許,忽然問道。
屈平一怔,認真打量起寧凡來,似在好奇寧凡為何問出這個問題。
見寧凡滿臉認真,不似在隨口亂問,屈平頓覺一奇,難得地有了幾分談興,“古有麟兒,名項橐,七歲能為聖人師。眼下看來,你似乎也不是普通孩童,此番提問,怕是想與我辯上一辯了。既如此,我便與你說些閒話,再去尋死好了。”
“你問我何為醉?何為醒?這個問題,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我年少遊學時,曾路過雲夢澤時,遇過一位神明,彼時此神明正在雲中飲酒,與日月兮齊光。我因見神而欣喜,上前求學問道,此神明卻並未和我多言,只從雲間降落,持酒而來,指了指杯中酒,回了一句‘芸芸眾生,醉生夢死’,便飄然而去。”
“那時的我,自是不懂,可現在,我隱約有些懂了。醉,便是生,夢,便是死。有陰界之民,存活於無盡遙遠的幻夢界中,長死不生;又有無數真界仙神,長生不死,卻終其一生,都活在酒醉之中,從未真正清醒過…有些是醒不過來,有些則是隨波逐流,不願清醒。我的回答,可能令你滿意?”
屈平答道。
神色透露著無限追思,似在回想當日遇到那位神明的一幕幕。
“不滿意。”寧凡搖頭。
“為何?”
“因為這是那位雲中神的回答,而非你的。你既然斷言自己清醒,眾生沉醉,必有自己的論斷才是。”
“呵呵,倒是個機靈的小傢伙,卻不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