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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大難不死的許青河為好心的村民收留。
很難想象重傷至不成人形的許青河仍然能活下來,他的面部特徵悉數為傷口毀去,送去醫院時村民只把他當成為礦難爆破波及的無辜人類。
這讓他撿回來一條命, 而在養傷期間,村落的居民負責蘭花螳螂的衣食住行, 同時也教導她如何更好的運用通用語言。
不是沒人好奇過蘭花螳螂的身份, 可她自己都說不明白, 時間久了,便也不了了之。
待到許青河保下一條性命後,他們才離開,進而得到了將殘廢的肉身更換成機械義體的機會。
若非……礦族人對蘭花螳螂的善意,許青河根本就沒有成為響尾蛇的機會。
“你又在偷看我的記憶!”
畫面驟然中斷,終於回過神來的蘭花螳螂不滿地出言。
蟲母的“聲音”存在,可她的身形卻依舊處在記憶當中。蘭花螳螂的語氣中都恢復了幾分往日的歡快。
“你喜歡他們,是嗎?”舟鯉問。
“……嗯。”蘭花螳螂不情不願地承認了:“他們對我很好。”
正因如此,蘭花螳螂回憶起那些日子,心情也跟著變好,不再抗拒與舟鯉正常交流。
“所以,其實也沒有這麼複雜。”
舟鯉趁機說:“總會有人無所求地對待你。”
蘭花螳螂沒說話。
可她的情緒毫無芥蒂地傳了過來,類似孩童般耍賴、生氣的感情交織於一處,讓舟鯉也忍不住帶上幾分笑意。
倘若蘭花螳螂擁有與人類一樣的面容,大概會真的像孩子那般鼓起兩頰撇撇嘴吧。
對話結束,舟鯉眼前的場景發生了變化。
摸透了蘭花螳螂的記憶方式後,舟鯉更能體會到她的情感。
蟲母的情緒波動非常明顯,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沒有任何中間過渡地帶。所以循著那些開心的感情向前延伸,很容易就定格到另外的記憶。
廣袤的荒漠變成了閃迅三號乾淨的走廊,只是船上人來人往,全然不是舟鯉體會過的寂靜寥落。
降落艙前,十餘名僱傭兵全副武裝地坐在一起聊天,當蘭花螳螂出現時,他們的聲音立刻停止。
用不到蟲母的感官,連舟鯉都能從看出僱傭兵們的眼裡寫滿了警惕。
蘭花螳螂視若無睹地走向前,越過兩側的傭兵,蹲在了一個角落。
眾人見其不攻擊、不出言,片刻過後,又開始小聲的談論起來。
時間久了他們也就忘記了蟲母的存在。纖細豔麗的身影靠在降落艙一角動也不動,周遭笑罵嘈雜,對她來說就像是不存在一樣。
他們忽視了她,她同樣也不會與僱傭兵交談。
接下來類似的記憶出現了很多次,證明他們合作了很多次。
響尾蛇的隊伍裡只有人類和智靈族,他們來來去去,隨時都有人會死亡,隨時都有新人補足,人人都是先對蘭花螳螂心生警惕,而後選擇徹底無視她的存在。
直到有一次。
蘭花螳螂仍舊坐在降落艙一角,正盯著艙頂的天花板發呆。
周遭的環境鬧哄哄的,可她還是在第一時間捕捉到了身側的動靜。
她敏銳地扭過頭,走過來的僱傭兵怔了怔,卻還是坐到了距離蘭花螳螂最近的位置上,把手中的東西遞了過來:“要不要?”
蘭花螳螂的觸鬚抖了抖。
她盯著中年男人手中金燦燦的包裝紙,側了側頭:“這是什麼?”
僱傭兵:“巧克力。”
舟鯉在蘭花螳螂的心中感受到了幾分困惑。
蟲母當然不知道巧克力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