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個多時辰的事,然而花了半天時間來找竹筒,到遼新關時已是黃昏了。
遼新關如今也只幾千守將,目前大晏的軍隊大多都在北方邊境以外。
宋遊帶了陳將軍的手書,守將一看,就知曉宋遊便是他們聽過的那名在遠治城斬了無數妖魔,又隨軍出征斬殺妖魔的道人,好比開朝之時跟在太祖軍中斬妖除魔、誅殺下界神靈的那位扶陽真人一樣,自然對他恭恭敬敬。
雖然早知遼新關此前遭遇,宋遊還是問了一遍那班將軍麾下的騎兵隊正林有,只聽說遼新關當時無人倖存,所有守軍死訊都已報回家中,這才嘆了一口氣。
隨即留下絕大部分的家書,請他交給郵驛繼續投遞,住了一夜,又補充了一些乾糧補給,便繼續出城。
不過這次卻是往西、往回走。
沒幾天又進入了多達草原,又遇見了照夜城的遊騎只是已與此前的不是同一隊人了。
走進那座大名鼎鼎的照夜城,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奇異之處,只是一座佈滿傷痕的黃土軍鎮罷了。此刻防守戰已然取勝,如遼新關一樣,照夜城中留守的軍隊也不多,道人眼中的它就像一個夏日傍晚坐在門檻上袒胸露腹歇涼的老人,平靜而滄桑,滿身的皺紋甚至遮蔽了傷疤,以至於一個初次造訪的外來者很難想象到在他年輕的時候都經歷過什麼波瀾壯闊的歲月。
宋遊依然在城中住了一夜,這才離去。
只是出城之時,道人卻忽然停下了腳步,抬起頭往天上看去。
三花貓不解也跟著往天上看。
天上有一隻飛鳥。
雖已是深秋,草原的天上有鳥雀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可這隻鳥卻不同尋常。
這是一隻燕子……
不知草原上有沒有燕子,不過這個季節,北方的草原已經很冷了,是絕不該有燕子的。
只見這隻燕子拍打著翅膀,在天上轉著圈圈,時左時右,時上時下,就如當初在安清初見時一樣,卻是不知他的內心是否如當初一樣糾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