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上藥膏,如宋遊所說,起初只覺得冰冰涼涼,像是冰敷,可不知是寒冷疊加,還是越來越冷,沒過多久,就覺得冷得刺骨。
山間響起了竇大師的痛呼。
再過片刻,冰寒漸消。
竇大師開始覺得身輕如燕。
原地來回跳了幾步,覺得甚是有趣,再看向宋遊時,卻見宋遊已經拿起了他的行囊,遞給他,對他笑著道:“大師,就此別過了。”
“……”
竇大師臉上的興奮也為之一頓,人也停了下來,從宋遊手中接過行囊和一個劍匣,再看宋遊時,神情已很複雜。
“初次見面,在太尉府,本是竇某冒犯先生,先生不僅不怪罪竇某,也不貪圖竇某家傳畫作,反倒多有幫助……”竇大師神情越發複雜,“能遇上先生這般的高人乃是竇某一生的幸事,如今在此與先生一別,恐怕今生都再難相見了。”
“相遇是緣,離別亦是緣。”
“請先生受我一禮!”
竇大師帶上行囊,施了一個大禮:“先生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大師慢走。”
“告辭。”
儘管有再多話,此時也說不出什麼來。
竇大師帶上行囊,背後用一個劍匣裝了兩幅畫,往前一步踏出,身輕如燕,能比得上常人好幾步,幾步過後,便已順著小路下了山。
一時像是個輕功不俗的俠客。
宋遊依舊站在這裡,看著他的身影出現在山下官道上,停下來與自己拱了拱手,便又消失在了官道上。
“道士……”
“嗯?”
“我們也走嗎?”
“聽三花娘孃的。”
於是宋游回身合上畫匣,又將空空的畫匣插回被袋裡,免得路上遇見江湖人。
“三花娘娘聽你的。”
“那好,我先聽三花娘孃的,三花娘娘再聽我的。”
“……”
三花貓抬頭盯他,隨即跟著他下山。
棗紅馬亦老實跟在後邊。
一人一貓一馬也出現在了下方官道上,卻是往與竇大師相反的方向走,不急不忙。
“徹!”
沒多久,身後傳來了馬蹄聲。
一人一貓一馬都停下來,回頭望去,只見一名劍客乘著黑馬奔踏而來,馬背上已多了一個被袋,和宋遊的有些相似,不過要小一些,因此即使人坐在馬背上也影響不大。被袋鼓鼓囊囊,顯然已裝好了薄被與墊子。
“籲……”
劍客翻身下馬,牽馬而走。
“先生。”
“可買好了?”
“買好了。”
“那就走吧。”
前方一條直路,行道樹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