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秦州主薄,申榮在這幫贓官之中,是核心之一,他們無論是分贓,還是商量如何搜刮民脂民膏,其都有參與,對秦州之事,亦是瞭如指掌。
從他口中,蕭遠得知了秦地二十一縣,有六縣縣令是買來的,其他諸縣,也多有貪弊。
一縣之地,官員當然不止縣令一個,還有縣丞、主薄等諸多縣吏,申榮一一道來,到了最後,所牽扯官員,已多達三十多名。
劉玉之亦是早已開始提筆記錄。
等他說完,蕭遠忍不住深吸了口氣,被震驚到了。
“可有隱瞞!?”他再次喝問。
“沒,沒有,下官把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大人了,大人明鑑啊。”申榮連忙說道。
蕭遠又盯著他看了一眼,接著朝葉誠揚頭示意了一下。
葉誠會意,上前拉著申榮就要走,可後者卻立即嚇得尖聲叫道:“太守大人!您答應過下官的……”
“本官何時應過你?”蕭遠冷聲打斷了他,再次朝葉誠揮手。
是的,蕭遠之前並沒有答應過他,更不是什麼優柔寡斷、心慈手軟之人,這種贓官,怎麼可能放過。
“大人!謀害您的事,全是郭謙指使,下官也是一時糊塗啊……”
被拖出去的時候,申榮還在大叫,只是已無人理他。
大廳內,只剩下了蕭遠和劉玉之兩人,等其落筆之後,蕭遠也看向他問道:“都記下了嗎?”
“都記下了。”
劉玉之點了點頭,放下毛筆道:“真沒想到,秦地官員,竟到了這般地步,簡直不可思議,還好,大人未雨綢繆,頒佈了招賢令。”
說著,他又試探性道:“只是不知,此事大人打算如何處理。”
“統統斬首!”蕭遠言簡意賅,可卻驚了劉玉之一身冷汗。
“全……全部?”他忍不住嚥了口唾沫,顫聲說道:“可牽扯的官員,實在太多了,若全部問罪,恐生動亂啊……”
“若不處理,留之後患無窮,只會更亂,要清,就一次清乾淨!”蕭遠的語氣不容置疑。
他雖是秦州之主,有絕對大權,但要一下子處理三十多名官員,要說沒有壓力,那怎麼可能。
接下來,他一方面給葉誠下令,將那三十多名官員暫時控制了起來,另一方面,也將著重點放到了這批應試計程車子身上。
此次招賢令,在秦地引起的轟動是很大的,因為它打破了常規,無視出身,這給了許多平民出人頭地的機會。
誰人不想做官,尤其是在古代那種大背景下,等級森嚴,尊卑鮮明,官員的身份,與平民是有極大差異的。
因而,此番前來應試之士子,如同過江之鯽,許多人,都想在太守這裡,謀一官職。
可初試之下,在劉玉之這裡,就已經被篩掉了不知多少人。
能過初試的,多少都有些才學,最起碼,他們的文章都不賴。
三日後,太守府。
作為終審考官,這一次,也是蕭遠親自出題。
太守府足夠大,應試的地點,並不是在屋內,而是在庭院之中。
此時此刻,周圍甲士林立,正上方有一張几案,那是蕭遠的位置,下面兩側,同樣也放了幾十張几案,並有軍士將早已準備好的竹簡和筆墨一一放下。
很快,在引領之下,一大批文人士子來到了這裡。
人群噪雜,有人在四處打量太守府,也有人在一起攀談,交頭接耳……
不多時,蕭遠出現,其一身太守官服,見到他,士子們立即停止了議論,面色一正,並拱手作揖,朝著他彎腰深施了一禮,齊齊說道:“見過太守大人——”
“諸位免禮。”蕭遠面上帶著微笑,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