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珀面色鎮定的聽完全程,「掛金的事不急,我先來看看情況如何。」
孫秀雲老人已經到了這歲數,一生幾乎都印刻在這張充斥歲月痕跡的面容上,傅珀一看就覺得非常的清晰瞭然。
「孫奶奶您今年七十一歲高齡,育有二子一女,」頓了一下,「兩個兒子一個早夭,另一個幾十年未曾聯絡,僅有一女在身邊照料。」
「大師見笑了,」孫秀雲垂下眼瞼,「大師確實名不虛傳,除了我早夭的大兒子,後面兩個兒女是龍鳳胎,女兒早出生十分鐘是姐姐,當年兩個孩子同時高考,女兒很有學習的天賦,自己考上了師範,可惜兒子就不太行,用現在流行的話來說就是個學渣。」
「我們家那年特別困難,我婆婆生病耗光了家裡的積蓄,只能供得起一個孩子上學。」孫秀雲說到這表情分外唏噓,「兩個孩子差別這麼明顯,選誰去上學根本不用想。」
就這樣兒子想要復讀的要求被駁回,女兒拿著家裡東拼西湊的錢上了大學。
「老三他怪我們偏向他姐,可是我們也不能眼看著已經拿到錄取通知書的老二輟學啊,更何況就他那個水平再復讀一年也是白費,能考上個大專就不錯了,何必拖累老二呢。」
當時他們夫妻倆和老三說好,等家裡條件緩過來了,就送他去復讀,可是老三鑽了牛角尖,一氣之下跑出了家。
「……從此再也沒回來。」孫秀雲傷感的嘆了口氣,「一眨眼都過去二十多年了,他還不知道自己父親已經過世,連最後一面都沒見著。」
傅珀心裡暗暗搖頭,心道:這可不一定。
從面相上看面前這位老人真的是一位人生非常坎坷曲折的人,有個兒子還不如沒有,女兒因為某些人禍緣故也不得不和孃家保持距離。
周老爺子過世確實給孫老太太留下了寶貴的財富,可惜老人一生都沒找到,還生了心結,沒幾年就鬱結過世。
更遺憾的還有另一個人,他們女兒早年丟失的孩子。
算算時間也在唸高中了,遺傳了她媽的學習天賦,即使被人惡意賣到窮苦山村依然努力讀了出來,考到了湖城的大學,還找到了親生父母。
雖然夫妻倆很心疼大女兒有心補償,可惜年幼的小兒子佔據了家庭成員的全部精力,渴望親情的大女兒在那裡格格不入,最後只能黯然的選擇離開。
索性孫秀雲老人站出來對歷經苦難的孩子伸出了手,一老一少一起陪伴著度過了短暫的歲月,直到臨死前孫秀雲老人也是惋惜的,沒能陪孫女更久一點。
殊不知她的後半生原本可以活的更好。
傅珀抬起水杯湊到面前,水汽遮住了她祝福的視線。
「咚。」水杯清脆的落下,聽到聲音的孫秀雲老人下意識抬頭期盼的看著傅珀。
傅珀五官柔和下來,「孫奶奶,您沒有感知錯,周爺爺確實給您留下了不小的一筆私房。」
孫秀雲老人面上露出費解的表情,「怎麼會……他自從和我成親手上從來沒有過大錢啊,早年時就連他去首都出差我都只給他十塊。」
傅珀搖了搖頭,「您既然記得周爺爺早年出差過一次,那您是否想起,那次回來他可是給家裡添了不小的一筆錢。」
看著孫奶奶因為自己的話陷入回憶,傅珀想到從老人盲盒中看到的資訊,心中忍不住笑,這周老也真行,恐怕最後自己都快忘了這事,臨死前倒是想起來了,卻根本來不及說,還讓孫奶奶一直惦記到死。
孫秀雲:「當年是建國整年紀念日,單位要組織退休職工去首都觀禮,說是去七天包吃包住,我就給了他十塊錢,其中的八塊是給他買煙的,七天只能抽一盒多了不行,照理說他最多給我拿回來兩元,可是……」
「可是他卻給你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