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來的第一頓飯,就被斜對面周奶奶拉去吃了碗湯餅,傅珀盛情難卻,吃了個肚圓才回了老宅。
「這房子年久失修,鎖頭也早就壞了,我家老頭子還在的時候就找了家裡的舊鎖隨手掛上。」
周老太太摩挲著把一串鑰匙湊近眼前細細辨認,「對,就是這一把。」
「你要是常住的話,就自己去配個新的。」老太太太久沒見到年輕人了,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想到哪就說到哪。
「西頭巷子尾老劉家是做這行的,去他家買就行。」
「吱嘎。」房門一開啟,就是撲面而來的陳腐之氣。
這種木質磚瓦結構的老房子就是這樣,長久不住人就沒有生氣。
周老太太站在門口沒往裡進,把鑰匙和鎖給了傅珀,就笑著擺擺手回了自己家。
傅珀一步步走進院子裡,視線所及全是回憶。
進門之後並不直接就是院子,左邊還有個倉房,倉房和另一側的牆中間搭了個頂。
每當下雨的時候,奶奶就會背著她緊趕慢趕的跑回家,進了門就鬆口氣,再也不會淋到雨了。
倉房旁邊連著的是廚房,再過去就是主屋,房子之間並不挨著,中間還有幾米見方的一塊地,奶奶喜歡在裡面種點菜,為了澆水方便還在廚房的外牆邊上伸出一條水頭。
她小時候最喜歡在這處用水沖腳丫了。
穿過院子,走到主屋門前,確實太久沒有保養了,木門上的鎖鼻一碰就掉,連著生鏽的鎖頭噹啷在門框上。
門口的垂著一條繩子,拉一拉,只聽「咔噠」一聲,昏暗的燈光將室內照得一目瞭然。
傅珀還想在看看屋裡,就覺得一陣難忍的睏乏襲來,哈切一個接著一個,一步也邁不開就想倒頭就睡。
她也沒勉強自己,八仙桌和條凳還能用,把四條凳子拼一拼勉強能當床,翻出幾件衣服往身上一蓋,幾乎是一秒入睡。
尋常人可能很難在這種門窗透風、灰塵遍佈的環境下安眠,但是傅珀不一樣。
傅秉榮夫妻剛出車禍的時候,她就被傅城榮迫不及待的接到自己家裡,那時的傅城榮還是傅秉榮公司的副經理,能力不高不低,職位不上不下,家裡的房子也只是普通的兩居室。
剛開始幾天還裝摸做樣的讓她分享了傅情的次臥。
直到傅秉榮夫妻被醫生宣告為植物人,傅城榮借著老闆弟弟的身份掌控公司,他們一家就徹底露出了真面目。
傅情發了次脾氣之後就順理成章的把她趕到了冬冷夏熱的陽臺住。
之後發生了什麼當時的她一無所知,只知道很快傅城榮一家就換了別墅,她也有了屬於自己的單間——樓梯旁邊的保姆房。
房間不過幾平米,四面都是牆,沒有窗,無論何時只要關上燈就是伸手不見五指。
與那相比,這間會被人嫌棄採光不好、舉架壓抑的屋子還更能帶給她一些安全感,好歹關了燈還能從窗戶裡透進來一片月光。
皎潔的月色照在傅珀的睡顏上,彷彿一隻手憐惜的輕輕滑過,撫慰終於告別苦難的孩子。
月色逐漸向西落去,太陽從東邊升起,交接班一樣喚醒沉睡中的少女。
充實的一天即將開啟。
老宅的水電都是正常的,雖然遍佈灰塵,但細節處還有曾經的生活痕跡。
廚房的鍋碗瓢盆擺放整齊,倉房裡也分門別類的羅列著各種工具,抹布笤帚拖把應有盡有。
屋子裡所有透著時代氣息的布藝裝飾都用布單蓋住,打掃完灰塵掀開就能用。
主屋分兩層,其他的屋子傅珀都沒動,只把一樓屬於奶奶的臥室收拾了出來。
當初她住在這裡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