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跟她在一起總是能讓他忘了自己的身份。
捧著她的小臉,忍不住想親一口作罷。
不料程嬌兒被顛簸得湧上一股噁心,她捂著嘴乾嘔起來。
崔奕神情僵了一下,略帶尷尬扶住她,
“嬌兒,你怎麼了?”
程嬌兒捂著帕子擦了擦唇角,一會兒就好了,她眼眶紅紅的,滿是歉意瞥了一眼崔奕,
“我沒事,些許是顛著了。”
見崔奕臉色有些不自然,想起剛剛差點被親到,程嬌兒捂著嘴低低笑了笑,“對不起,爺”聲音又是千迴百轉,清脆細軟。
崔奕也跟著失聲一笑,“無礙。”
兩個人一個沒經歷過女人,一個還年輕不更事,竟是沒太放在心上。
到了城南的街市,崔奕就把程嬌兒給放了下來,囑咐兩個婆子和幾個侍衛跟著,自己帶著人前往南軍衛所。
程嬌兒被丫頭領著進了翡翠閣,為首的婆子將崔府的牌子一亮,那掌櫃的便知程嬌兒是貴人,忙賠笑領著去了樓上雅間,將閣內上等首飾悉數送到了程嬌兒跟前,供她挑選。
程嬌兒挑了一些,胸口的煩悶感又湧了上來。
她隨意買了幾樣就下了樓,沿著街市兩側閒逛。
看到城隍廟前面有一座亭子,便止住了步子,亭子臨江,江風徐徐,總算是舒服了一些。
婆子擔心她受涼,在石墩上鋪了一層帕子上去,扶著程嬌兒小心翼翼坐了下來。
日頭有些曬,絮兒去隔壁小攤給她買了一碗酸梅湯。
程嬌兒喝下那碗酸梅湯,通體舒泰,胸口的不適感驟然消失。
然而此時此刻,身後的望江樓二樓視窗,倚著一年輕俊朗的男子,他眉色森嚴,目光緊緊追隨著程嬌兒一動不動。
、
程嬌兒懶懶地坐著不想動,
絮兒見日頭大了,江風灼熱,便勸著道,
“姑娘,咱們去望江樓歇息吧,今個兒侯爺派人在那裡安排一桌席面,您先填飽肚子等著侯爺來接您。”
程嬌兒其實沒什麼胃口,可能是熱的,
“行。”
她扶著絮兒的手腕起來。
正轉身就看到一端莊華貴的女子,被侍女擁著緩緩朝她走來。
“喲,這位便是我姐夫的嬌妾麼?”
面前的少女大約十五六歲,與程嬌兒年紀相仿,生的是花容月貌,雍容貴氣,那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挑,目光堪堪投過來時,裹挾著幾分凌厲和高傲。
程嬌兒不認識她,但是那句“姐夫”,卻讓她微微蹙眉。
崔奕年少時曾定下一門婚事,便是先帝朝蘇太傅之孫女蘇凌霜。
蘇凌霜才華橫溢,冠絕當世,與崔奕算是青梅竹馬。
崔奕十七歲那年準備迎娶她過門,偏偏蘇凌霜外出寺廟祈福,跌落山崖,屍骨無存。
恰恰蘇凌霜與崔奕母親先老夫人死在不同年的同一日,坊間隱隱傳出崔奕克母克妻的話來。
或許崔奕也備受打擊,故而久不娶妻託至而今。
當然,也有人說,崔奕感念未婚妻情深,不想娶妻。
至於是何緣故,程嬌兒從未問過。
她沒想過要問,畢竟是十年前的事了,何況,她也沒資格問。
眼前這姑娘口口聲聲稱呼崔奕“姐夫”,莫不是蘇凌霜的妹妹?
程嬌兒看了她一眼就沒什麼興趣了,只是面無表情施了一禮,
“蘇姑娘好。”
隨後垂著眸,撥弄著手上剛買的玉鐲,一副“有話快說沒事我要離開”的樣子。
蘇凌雪被她這副神情給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