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裡死氣沉沉,瀰漫著一股腐朽味。
「稟報太尉,小人回來了。」
「可見到那位先生了?」
「見到了。」
「說!」
「那先生說,他說……」來人吞吞吐吐,見到老者有發怒跡象,他才連忙說,「他說郎君平日裡便飛揚跋扈,在長京百姓口中名聲不好,此番懲戒是罪有應得,還說,還說懲罰輕了。」
「咳咳咳……」
「太尉!」
「那他是不願解咒了?」
「太尉莫氣!那道人甚是囂張!依小人看,就算他有些道行,太尉也不必與他客氣,更不必這般厚禮相求!此乃長京,天子腳下,只叫縣衙和巡邏禁軍將他抓了就是,大不了請聚仙府的高人出馬!」
「去縣衙,再找人去軍營。」
「是!」
時間漸漸流逝,從早晨到了中午。
太尉府一片安靜,只有老人的咳嗽聲。
鬚髮皆白的老者一身華服,坐在太師椅上,杵著柺杖,身後站著幾名下人。中年管家一直跪在面前的地上,年輕男子坐在一旁面色慘白。
面前一張紙,寫著事情的經過。
老者已看了一遍又一遍。
官兵去了幾次都無功而返,令他們倍感焦躁。
「咳咳咳……」
「太尉……」
有人立馬向老者投來關注的目光。
「不礙事。大師神藥,自從前日服了藥躺了一天之後,我這兩天已經好了許多,都走得路了。」老者說著,瞥了眼跪在下邊的管家,還有身旁坐著聽不見話的年輕男子,用柺杖打了他一下,「你這孽障,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瞧你又惹出什麼禍來。」
男子抬起頭來,面色更白了。
只見得老者嘴巴一張一合,面露怒色,卻一點聲音也聽不見。
這種極致的安靜,讓他恐懼。
這時外頭又有人快步進來。
「太尉!」
「說!」
「官差和禁軍又去了一趟,這是第三趟了,還是和之前一樣,剛一進去,就像被迷了魂一樣,立馬便出來,一路走回縣衙和大營。」
「咳咳……聚仙府呢?」
「在下剛剛去了一趟聚仙府,說了這件事,不過聚仙府的人說要請示國師。」說話之人頓了一下,把頭低得更低了,「國師聽了後,下令所有人都不準出去,而且,而且國師還說,叫我們別再去找官差和禁軍了,免得惹來更多麻煩。」
「國師真這麼講?」
「真這麼講。」
「原話說來。」
「說、說太尉您不管教好家中子弟,以至他在城中肆意妄為,只成了個聾子,算是……算是人家開恩,叫我們自認倒黴,莫再糾纏下去。」
「好你個長元子!竟如此辱我!」
老者頓時大怒。
想了一想,又更怒了,抽起柺杖再打身邊男子,地上跪著的管家嚇得動也不敢動。
可這是獨子,怎能不管?
不多時,又有人進來稟報,說是縣衙接了國師之令,不敢再派人去了。幾乎剛說完,又有人來報,禁軍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混帳!」
老者一氣,差點氣死過去。
可自己已沒幾天活頭,獨子還變成了個聾子,如何能夠甘心?
「去請穆大師!」
「是!」
漸漸又從中午到了半下午。
坐著的人沒有動,站著的人也不敢動。跪在地上的人感覺膝蓋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也還是不敢動。這間房內彷彿連空氣都凝滯了。
直到外頭走來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