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花娘娘現在連趕海都不捨得親自動手了嗎?」
從仙鶴上下來的道人如是說道。
「!」
三花娘娘一臉嚴肅,將這個什麼都不知道張著一張嘴就開始亂說的道士盯著,盯了他許久,這才一下收回目光,繼續趕海。
海邊有魚,本是躲避天敵,不慎到了淺灘,卻沒料到,天敵是躲過去了,卻有兩隻腳啪的一聲踩在了海水中,濺起水花,不等它反應,一隻手瞬間就將它抓了起來,乾淨利落。
任它身上再滑,再怎麼掙扎,也一點作用沒有。
「篷……」
仙鶴也炸開為一大團黑煙,如落了地的烏雲,又全都湧入三花娘孃的旗子中。
約莫一個時辰後。
還是當初那片沙灘,甚至好像就是原先那棵椰子樹下,沙堆上用石頭搭起了小灶,架上了小鍋,總共一大一小兩道人影、一隻燕子,圍著石灶小鍋坐著吃飯,聽著遠處海浪聲,比起當年,只缺一匹棗紅馬而已。
宋遊用酸茄煮了一鍋酸湯,三花娘娘錦袋中冷藏的幾顆酸茄全都煮了進去,此時一點也看不見了,已然溶進了湯裡,鍋中一片茄紅。
大魚剖洗片成了薄片,用筷子夾著放進去燙,兩三下就能熟。
螺肉也切成了片,螃蟹蝦子、鮑魚蟶子也剖洗乾淨,丟進鍋中去煮。
不說適不適合卻是簡單方便。
宋遊給自己與三花娘娘打了兩碗蘸碟,沒有多少別的調料,只是辣椒與醋,少許的鹽,加湯略作稀釋,調和成酸辣的味道,燙熟的魚片與煮熟的鮑魚蟶子放到碗裡溜達一圈,不僅立馬就少了許多燙意,可以直接入嘴了,而且酸酸辣辣,頗為開胃。
不蘸也可,仍舊鮮美。
「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沙灘邊上的蟶子鮑魚和蝦子好少。」三花娘娘一邊低頭假裝吃著,一邊抬著眼簾悄悄瞄著道士,看他有沒有對自己的收穫不滿意,「明天三花娘娘早點起床,多給你撿一點。」
「已經不少了。」
「對哦!我們什麼時候走呢?」
三花娘娘仍舊一邊問,一邊悄悄將道士盯著,眼光閃爍。
大有一種如果今天就要走、她吃完飯就會立馬又跑去沙灘上忙碌,如果吃完飯就要走,她哪怕放著這麼多好東西不吃,也要立馬丟下碗,趁著道人吃飯的時間撿到足夠的收穫才甘心離去的感覺。
道人看著她的神情,不由微笑。
「此事不可急,急則出錯,在這裡再多等幾天也是可以的。」
「多等幾天?」
「多等幾天。」
「幾天?」
「幾天?」
「問你幾天。」
「幾天皆可。」
「那三花娘娘要用你的小瓶子多放一些寒氣進來,也要把錦袋裡裝的東西全都拿出來,到時候帶上很多蟶子鮑魚,全部凍在裡面!」
三花娘娘神情冷酷,語氣堅決。
「那便辛苦三花娘娘了。」
「不辛苦的!」
這句話倒也是真心實意。
三花娘娘這時才舒服了很多,低頭又刨了兩口魚肉進嘴,才對他問道:「伱打完海龍王了嗎?」
「自然。」
「打贏了嗎?」
「自然。」
「他死了嗎?」
「自然。」
「三花娘娘什麼時候……」
「三花娘娘請吃肉。」
宋遊夾了兩片魚肉到她碗裡。
「唔……」
三花娘娘被他打斷。
覺得有點不對,但是身為貓兒,沒有送到嘴邊的肉不吃的道理,只得低頭刨進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