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湖一圈,再次路過纖凝,卻不停留,只在三塔寺借宿一夜,隨即便往西走。
前面三百里還是常見的風景,聽得懂官話的人也相對多些,溫度比纖凝略低但是相差不多,路上行人也不少。三百里後,風景便開始向著高原高山的景色轉變,寒冬時節,草地枯黃,樹林蕭瑟,湖水藍得像是假的,雪山又倒映其中。與此同時,聽得懂官話的人的比例明顯變少,百姓以當地牧民居多,甚至只有少數貴族官員才聽得懂官話,溫度驟降,行人也明顯變少。
一直走到雲州和大晏的邊界。
這裡靠近雪域和逸州。
一路走來,印象最深的便是湖泊。
各種各樣的高原湖泊、溪流,無論大小,都像是高原上的寶石與玉帶,每個顏色都不一樣,無論剔透、深邃都美得不真實。
同時氣溫也降得厲害,路上偶爾遇到茶馬商人,也都裹著像熊一樣。
幾乎找到了之前冬日行走西域的感覺。
看完風景,這才回來,轉而往南。
冬季越來越深。
然而往南一行,卻與往西截然不同。
往西越走越高,越走越冷,往南越走越低,越走越暖。
路旁的風景同樣有著明顯的變化。
開始是從高原景色到正常山水的轉變,等到轉變回來,往南邊走,又是正常山水向熱帶雨林的轉變——山間路旁的草木植物肉眼可見的變得豐富且陌生,有著相當多的種類,並且在任何高度上都有植被存在,分層很不明顯,不像別地常見的山林中,除了幾樣高大的樹,便是長在地上的草,中間幾乎沒有,是空著的。
路旁常有很多蕨類植物。
大樹常有板狀根、氣生根。
就連宋遊都覺得新奇,更別說好奇心向來很重的三花娘娘了。
三花貓走在路上,但凡遇到以前沒有見過又長得奇奇怪怪的草,便要湊過去聞一聞看一看,但凡遇到有高大且奇異的樹,路過之時也要扭過頭睜大眼睛盯著它,直到頭扭到艱難,才收回來,又看向前邊新的樹。
天氣越來越暖和,認識的樹越來越少。
好像走入了一個新的世界。
不過也不是全無認識的。
常見的樹三花娘娘至少就認識三種。
竹子,芭蕉,甘蔗。
雖然這三種好像都不是樹。
是的,這邊種得有很多芭蕉,並且很多看起來都像是野生的,長在山頂或者路邊。離路近些的基本見不到成熟的,多半是被路人摘來充飢解饞了,可離得遠些的山頂上便常有成熟的芭蕉,每日歇腳露宿,只要看得見,三花娘娘都會過去摘,或是自己去或是叫上棗紅馬一起去,摘來投餵道人。
這邊又有人種甘蔗的。
並且種得不少,常有人一種一大片。
三花娘娘可是高興壞了。
很多時候道人拄著竹杖走在前面,她也變成人形,拄著一根柺杖走在後頭,卻不是她那根小竹杖,而是一根長長的甘蔗。
一邊走一邊吃。
每次撕下甘蔗皮來,也不隨意丟在路邊,而是將之當作飛鏢,隨便找一個目標,瞄準投擲出去。
此行往南,也暖和了,又有零食吃,又能邊走邊玩耍,路旁的小動物也變得豐富,不管是樹上的鳥兒,松鼠,地上的蛇、四腳蛇乃至於老鼠都變得很多,蟲子也變得很多,輕輕鬆鬆就能找到吃的,對於三花娘娘而言,此間樂,僅次於海邊和蘭墨。
「我們已經走到雲州最南邊的郡了,也快接近大晏陸地最南邊了。」
道人翻看著《輿地紀勝》,又抬頭看著四周的景色,能大致確定方位,卻不知具體走到了哪裡。
其實走出大晏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