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細細一想,這等邪物,真要是有驚天動地的本領,要麼早就該闖出了極大的名聲,要麼便該在別地做著大事,真要是兇悍不已作惡多端,要麼早就該被神仙收了去了,要麼也早就該吃人了,又怎會苟藏於諸位府上,半騙半嚇半交換,讓諸位供著他、給他香火血食,還被老廖公一句話嚇得不敢出來呢?」道人對他們問道,「既然如此,又何必如此畏懼?」
「仙師意思是……」
「真要是了不得的妖魔邪物,沒有那麼容易遇得上,它們也絕不敢輕易到城中來。諸位真要遇上了,也早就死得乾脆了。尋常能在城中遇到的,多數是些不成氣候的小妖邪罷了。」宋遊耐著性子,認真而誠懇的說道,「人們常以為妖邪難敵,其實這等妖精邪物沒有那麼厲害。尋常貓狗野兔剛成了精,仍舊一棒子就能打死,尋常邪物出世害人,也各有解決之法。」
廖家幾人聽了,已經若有所思。
身旁女童亦是連連點頭。
她就是貓,她有發言權。
不過貓兒變得厲害了,就不行了。
就比如三花娘娘。
「妖鬼也好,邪物也罷,之所以敢在城中肆無忌憚,依我看有兩樣法寶。」
「哪兩樣?」
「一是人們對它們的畏懼,見到它們就害怕,不敢與之相鬥。二是人們對它們不瞭解,不知道它們是什麼,有何本領。可其實絕大多數妖鬼邪物既不見得比人厲害,也更沒有人聰明。」宋遊頓了一下,「若是人不怕它們,它們就弱了一半,甚至很多妖邪鬼物反倒怕那些膽大的人。而若是人願意開動腦筋,去了解它們是什麼,有什麼本領弱點,它們就弱了七八分了。甚至到這裡那些妖邪鬼物就已經敗了。」
「仙師高論,我等倒是從未聽過。」
廖姓男子睜大眼睛,覺得稀奇而震驚,但又想起自己讀過的一些古書誌異,想起那些以人勝妖、勝鬼的故事,又覺得有理。
「只不過是事實罷了。」宋遊笑道,「就好比那金蟾,諸位無論是把它放回樹根下箱子裡埋起來、放進火裡熔了,還是早些把它拿到宮觀寺廟裡去,都能將之誅滅,不過貽誤了時機罷了。」
「那麼……」
廖家幾人面面相覷,隨即那名最先說話的中年男子拱手說道:
「仙師有何妙計?」
「只勸諸位,將它當做是人。」
「當做是人?」
「正是。」
宋遊站在宅院門口知曉左右鄰居都有人在偷聽稀奇,也不在意,既不進院子去,也不刻意壓低聲音,而是一如往常的說:
「諸位須知,但凡妖邪之物,極少有比人更聰明的。它們有所長,便有所短,有所求,便有所懼。諸位只把它當成是人,想想它都有些什麼本事,躲藏於何處,做好萬全的準備,將之抓住即可。」
「躲藏於何處……」
「正是。」宋遊點點頭說,「那妖邪要麼是金蟾得道,要麼便寄身於金蟾像,不可能憑空消失,要麼躲藏於宅中何處,要麼便用了某種障眼法隱匿了身形。既然它仍讓你們上供,品嘗香火血食,便終有現身享用之時。」
眾人一聽,都覺得有理。
只是仍然面面相覷,心中忐忑。
「在下建議諸位回去之後,先在宅院中找一找,若是找不到,再在香案處躲好等它,怕它隱身,可在地上灑上一層細灰。若怕自己無法將之擒拿,可花錢請幾個武人,亦可叫上足下在衙門當差的遠親。切記在整個過程之中,所有人不可有一點膽怯,不可有絲毫猶豫,要心中清明,只有一個念頭,便是把它抓出來,挫骨揚灰,如此一來,不少邪法對於諸位便都不起作用了。」
「仙師所說的話,我等自是記下,可若那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