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年輕鏢師像是這才想起,「仙師該不會是想劫我們的鏢吧?」
「分毫不取。」
「也對,仙師法術通天,想劫我們的鏢又何須這麼麻煩?」年輕鏢師又像是突然想起,隨即吞吞吐吐,「不過這趟鏢似乎極其貴重,若是被別人知道我們鏢局隨意洩密,恐怕也……」
「足下莫要緊張。」宋遊只淡淡的看向他,「慢慢想還有什麼擔憂、交代,挨著說出來,在下只聽貨物來歷名字,別的什麼都不做。」
「好……」
鏢師這才慢吞吞的說來:「其實這一趟鏢,我們也不知道是何人寄來的,又要送到哪裡,我們也只是中間的一環。具體如何,別說小人,恐怕就連彭鏢頭都不知道。小人只知是從陽州送來的,送到堯州,因為堯州窮山惡水,路途艱難,常有山賊土匪,外地的鏢局就走不通了,而我們鏢局專門走堯州的生意,各個山頭都熟,便由我們來送。貨物只一個箱子,送到豐州後,自有別人來接。」
「聽起來送了很多趟了。」
「聽說十幾年了,每年少說兩趟,多的話四五趟。小的也跟了幾年了。」年輕鏢師說道,「據說以前還有從逸州送過來的,也差不多,因為基本上只有我們鏢局敢說橫穿堯州貨物不少,最有能力,所以這一段都由我們來送,只是好幾年前逸州那邊的突然斷了。」
「逸州?」
宋遊來了一點興趣。
「那時候小人還沒進鏢局,也都不清楚。」
「那麼裡邊是什麼呢?」
「我們這些押鏢的,若僱主不說,按規矩是不能問裡面有什麼的,而且彭鏢頭很講規矩,更不准我們輕易碰。」
宋遊聽完笑了笑。
今日白天就看出那位大鬍子是個講規矩的人,不過也許也不光是講規矩,也可能是鏢頭在江湖上混跡得久,見識得廣,內心自有一把秤,知道什麼事是可以做,什麼事是萬萬不能做的。
「繼續。」
「不過夜路走多了,難免遇到鬼,人心也難測,我們每年都押著差不多的鏢從這條路上過,每年都是鏢局裡最得力的一些人來送,慢慢也引起了周邊路上山大王的注意,有些來找我們,彭鏢頭就多給他們一些錢,反正這趟鏢給的錢不少,也有些人動了心思,便免不了做一場。」
年輕鏢師說著頓了一下:「今年年初便有一回,有個山大王帶了不少人,不顧往日情面要來劫鏢,怎麼說也不聽,我們折了好幾個兄弟才將他們打退,不過車上的箱子也被他們給撬開了,油布也被他們撕壞了,好在裡邊東西都沒有少,當時我趕過去,看見了裡頭的東西,裡頭還有張單子,寫著所有東西的名字數量……」
「是藥材?」
「仙師如何知曉?」
「猜的。」
「仙師料事如神!」鏢師立馬恭維一句,「裡頭確實是藥材,只有幾樣,只是很多小人都沒聽說過,有幾樣聽說過的,便已經嚇死人了。」
「講講。」
「好比千年靈參,龍骨,麟角,朱果。」鏢師努力回想著,好在也就是前段時間的事,「還有兩樣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從數量上看好似比千年靈參龍骨麟角之類的更少見,叫做地靈和香根,也不曉得是做什麼的。」
「地靈和香根?」
「一個是一種土黃色的珠子……」鏢師露出窘迫之色,「小人本想偷拿一點,摸了一下,摸起來滾燙,不過見單子上什麼都寫得明細,怕連累到鏢局,就放了回去。還有一個像是樹根,黑漆漆的,筷子那麼大一根,又像是耗子尾巴,不知是什麼,聞起來特別臭,油布包著還好,一散開味道就瀰漫開來了,像是肉臭了一樣。」
「很臭?」
宋遊愣了一下,隨即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