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陰吾立已經死了。
鍾南集敗了,敗在了他的劍上,他的劍承受不住他的真氣。
“咳!”道人咳嗽了一聲,身子再無力站著,跪倒在了地面,用斷劍佇著才沒有倒下。
他抬起眼睛,狠狠地看了一眼陰吾立說道。
“只恨貧道,劍不夠利,沒殺了你這邪魔外道。”
“那又如何?”陰吾立笑著,喘著氣湊到了鍾南集的面前說道。
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根,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狂喜。
“反正現在我還活著,而你就要死了。”
他剛才是真的慌了,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個路上遇見的道人居然能刺出這麼凌厲的劍。
作為一個將外功練到了極致的人,他很難死,同時他也很怕死。
他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死了,結果卻活了下來,所以他現在不打算給這道人一個痛快了,他要好好的折磨他一番,再殺了他。
這樣想著,他一腳踢在了鍾南集的胸口處。
這一腳不輕不重,正好踢斷了鍾南集的幾根肋骨,讓他倒飛了出去,摔在了地上,吐了口鮮血。
“嘿嘿。”冷笑了一聲,陰吾立再次走向鍾南集,沒等他爬起來,就又一腳踩在了他用劍的手掌上。
“啊!”道路上傳來了一聲難以忍耐的慘叫,和一陣吱呀作響的骨頭碎裂的聲音。
······
等到天邊日暮的時候,鍾南集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趴在地上,嘴角流著黑紅色的血漿。
感覺有些玩膩了的陰吾立蹲在了他的身邊,像是突然有了一個想法,用手抓著鍾南集的頭髮,將他的臉從地上提了起來,笑著說道。
“不如這樣,你的功夫不錯,應該認識江憐兒吧,你告訴我他在哪,我就饒你一命如何?”
“嗬······”鍾南集的臉上滿是血跡,他微微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看了一眼面前的陰吾立,嘴巴輕輕張合了一下,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道。
“泰山的劍,寧折不彎。”
“嘁!”陰吾立扯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鬆開了手,讓鍾南集的臉重新摔在了地上的石板間。
“那你就去死吧。”
說著,他舉起了自己的手。
再落下的時候,那手掌捅穿了鍾南集的胸口。
道路上,陰吾立起身走開。
血泊之中,鍾南集倒著,臉龐無力地垂下。
可同時,他的手掌下,遮住了三個用鮮血寫的字,陰吾立。
師傅,師兄,南集,未負正氣。
“這世上,一死不難。難得是,一生都持著一念正氣而活,至死不負。只有如此,才能自稱泰山弟子。”
這是很久以前,鍾南集初拜入泰山派的時候,他師傅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後來,他也無數次對自己的弟子說起過這句話。
現在他也是真的做到了。
如此。
鍾南集的眼前完全黑了下來。
我亦不負泰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