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藥兒清醒過來的時候,是在天色將亮的早間時分。
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官府的公堂上,她的臉頰貼著冰冷的地面,身子凍得發涼。
這公堂很大,四周的紅柱支撐著屋頂,擺放著的器具上都雕刻著威嚴猙獰的獸面刀頭。
但奇怪的是公堂的兩邊並沒有人,只有一個穿著黑袍銀魚服的中年男人坐在堂前,面無神情地看著她。
“這,是哪?”白藥兒捂著自己的額頭,從公堂的地上坐了起來。
她的頭很痛,腦子裡亂糟糟的,好像是什麼都記不清楚了。
這是怎麼了,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她茫然地想到。
我不是應該和李駟在去武當山的路上嗎。
“啪!”這時,公堂前的那個中年男人突然拿著桌上的驚堂木重重地拍了一下。
那聲音很響,震得白藥兒也清醒了一些。
中年男人正身坐在桌前,張開了緊閉著的嘴巴,緩緩說道。
“民女白藥兒,於今早寅時將大盜李駟押送至京城官府,由六扇門東南總捕頭嚴亭之監管收押。不日,昭告天下,授受皇恩。欽此。”
說完,中年男人從自己的懷間拿出了一卷黃綢布,這是他今日凌晨去宮中領來的皇上手諭。
雖不同於聖旨正式,但是效力等同。
此事,他是已經向皇上通報過了。
只是因為這事的另有內情,所以皇上只給了他一卷手諭,讓他單獨處理。
李駟,六扇門,官府收押?
聽著這些話,白藥兒甚至以為自己還沒完全醒來,所以才聽錯了,她什麼時候將李駟押到官府了。
微張著嘴巴,白藥兒看著堂上的男人說道。
“這,到底······”
男人卻打斷了她的話。
“還不領旨?”
那聲音沉悶,帶著一種難言的威勢,使得人呼吸都有些不順。
白藥兒的臉色白了一下,沒法反抗,只好先跪了下來,將手舉在頭上。
“民女,領旨。”
中年男人從公堂上走了下來,將手中的綢布放在了白藥兒的手裡,淡淡說道。
“起身吧。”
但白藥兒並沒有直接起來,而是先開啟了手中綢布,再次確認了一遍上面的內容。
上面的字跡寫得很清楚,說她抓住了李駟,而皇上將賞賜她。
這時,她好像是才想起了一些東西。
她記得她被打暈的,而在她暈過去的前一刻,李駟似乎是對她說了一句話。
“記住你欠我一萬兩金子。”
一萬兩金子······
一瞬間,像是想明白了一切的白藥兒心頭一震,一股說不住的滋味在她的心頭散開。
她明白了李駟為什麼要說麻煩,也明白了李駟為什麼沒有再帶她去武當山。
他又幫了她一件事,一件對於她來說,已經無可奈何,卻又比性命還重要的事。
看著白藥兒呆住的模樣,中年男人走到了一邊,從角落裡拿出了一把刀重新掛在了自己的腰間。
“看來,你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公堂上不讓佩刀,但是現在他已經從公堂上下來了。
“大,大人。”白藥兒呆呆地回過了頭來,看向中年人似乎想說什麼。
可中年人卻沒讓她繼續說下去,他做事一向雷厲風行,不會多費沒必要的口舌。
“不必叫我大人,我喚作嚴亭之,事情的起末李駟已經與我說了,此番,我會帶你去領賞金,並護送你回去。另外······”
他側過臉來,掃了白藥兒一眼,從自己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