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去後山,自然得先告知宋二夫人,不巧宋二夫人正在讓禪師解惑,聽聞她要去後山賞花便也沒多想,只讓她記得帶上帷帽和丫鬟。
能讓她出去,就算是帶著帷帽她也是願意的。
後山路陡,起初周圍還都是人,可越往上走人就越少。
等她們上山已是半個時辰後,林夢媛許久未曾外出,更何況是走山路,到了山頂整個人已香汗淋漓熱的滿臉通紅。
唯有一石亭可做休息,玉琴便扶著她到亭中歇腳,吩咐另一個丫鬟去找水。
等休息片刻後,林夢媛隔著紗帳看到了遠處的杜鵑花,顏色絢麗開滿了正片山峰,好似赤紅的火焰在蔓延,美得就像是幅畫。
她見周圍都沒人,這才掀開了帷帽更清楚的看到了眼前的美景。
玉琴也被眼前的景緻給震撼了,一時也忘了要讓林夢媛把帽子戴好,主僕二人皆是沉浸在其中,此刻連開口說話都是種驚擾。
許久之後,林夢媛望著眼前美景,情不自禁的低聲誦吟著:‘杜鵑花上杜鵑啼,自有歸心似見機。’
她的聲音婉轉,映著漫山遍野的杜鵑,有種別樣的寂寥。
正當她沉浸在這思緒中時,身後突然想起了個淳厚低沉的聲音接下了她後面半句詩:“人各有求雖意合,何須勤苦勸人歸。”
林夢媛沒想到會有人突然出現,而且還是個男子,她倉惶的回頭,腳下不慎一滑,整個人就要往後傾倒,千鈞一髮之際,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臂,將她往懷中一拉。
她的身子晃了晃,才在那人的懷中站穩,而頭上的帷帽早已微顫著掉下,搖搖晃晃間跌落山崖。
她的身後乃是深淵,若非有人伸手此刻掉下去的便是她了。
林夢媛滿目驚慌的對上了來人,劍眉星目,面容俊朗剛毅,身材頎長高大,即便只是穿著普通外衫,也難掩他通身的貴氣。
玉琴早已嚇白了臉,險些要哭出來,見林夢媛沒事,才手腳並用的上前攙扶著她,“姑娘,您沒事吧。”
林夢媛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搖了搖頭,而後向那男子微微福身行了一禮,“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男子很是守禮,見她已無大礙,便往後退開了兩步,溫柔的笑著道:“若非在下突然出聲,姑娘也不會險些遇險,是在下失禮才是。”
此人長相俊朗又文質彬彬,不僅如此,他還能對上她的詩,南豐先生是她最敬仰的先賢,今日能碰上也喜歡先生之人實為有緣。
就下意識的對他有了幾分好感,“是小女沉浸其中,沒有站穩,與公子無關。”
“此情此景甚為壯闊,姑娘為何會生出如此寂寥之感來?”
這兩句話,簡直問到了林夢媛的心坎裡,只覺得是遇到了知音,“歸不得求不得,意自難合。”
那人聽她如此感慨,想起了自己的遭遇,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的悵然,覺得與眼前人有著相同的心境。
聽聞林夢媛是來賞花的,兩人正巧順路便一道走,路上聊詩歌聊書畫,竟是格外的融洽。
玉琴有些著急,就算此人看著儀表堂堂談吐不凡,但到底是個外男,若是被有心人瞧見,豈非壞了她們姑娘的名節。
故而在到達下一個賞花點時,玉琴上前輕聲的提醒林夢媛,“姑娘,咱們出來的久了,也該回去了,不然夫人該著急了。”
林夢媛這才發覺兩人說了這麼久的話,竟感覺不到厭煩和時間的流逝,雖是意猶未盡,但玉琴提醒的對,她再不回去舅母該讓人來尋了。
便向他福了福身,柔聲道:“今日多謝公子救了小女,敢問公子名諱,也好讓家中長輩登門拜謝。”
“在下姓景名宸,拜謝不敢當,還問姑娘貴姓。”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