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手指從手掌間緩慢的抽出,沒再看她,她既然想要繼續瞞著,那當著外人的面,就給她點面子,等沒人的時候再好好的清算。
手上突然空了,又聽到他的這聲冷笑,讓林夢秋的後脊發寒,總覺得他好似知道了些什麼,可是她與林家上下都瞞的這樣好,他不應當知道的。
她還在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指,內心無比煎熬的時候,就聽沈徹淡淡的道:“你不是求著見我,說有事相求,趕緊說,不說我要回京了。”
這話是對著沈敬宸說的。
沈敬宸還在輕聲的安撫被這鐵面閻王嚇到的美嬌娘,告訴她,他這堂兄平日就是這麼兇的,並不是針對她,只是在他眼裡,大約除了這位堂嫂,所有人都不是東西。
突然聽到沈徹的話,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見他真的要走,趕緊鬆開身邊的人,小跑著攔下了他。
“堂兄,有事有大事,您可千萬不能走,我們去書房細談。”
沈徹看了眼林夢秋,見她還站在原地發愣,確定她在這不會有危險。
才過去輕點了點她的手背,不冷不淡的留下一句:“好好在這等我,不許亂跑。”
而後跟著沈敬宸去了書房。
一時之間,堂上就只剩下了她們兩姐妹。
靜默許久,林夢媛朝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看了好幾眼,確認沈徹是真的走了,才鬆了口氣上前,看著林夢秋道:“我有話要對妹妹說。”
沈徹一走,林夢秋也恢復了清明,抬頭迎向她的眼毫不避讓,“真巧,我也有話要與姐姐說。”
林夢媛生怕隔牆有耳,帶著林夢秋到了她的屋裡,關上門後再三的確認沒人,才變了臉色。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來是做什麼?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在林夢媛的固有印象裡,林夢秋還是當年那個寡言軟弱的小姑娘,雖然長得明豔卻總是站在角落裡,就連說話都是蚊蟲般又輕又軟。
她當慣了姐姐,再加上她此刻心中慌亂,疑惑很多,便把在家時長姐的姿態擺了出來,一口氣問了許多,顯得有些咄咄逼人,全無方才可憐兮兮的樣子。
“姐姐是在問我?母親說你去了外祖家小住,可你現在卻在安陽,不僅成了舅父家的表姐,還住在沈敬宸的府上,這一樁樁一件件,難道不應該姐姐向我解釋嗎?”
“你,我……你怎麼敢這般與我說話。”
“為何不能這麼同你說話,如今我是林夢媛,是林家大姑娘,是南陽王世子妃,而你又是誰呢。”
林夢媛頓時啞口無言,她怎麼忘了,眼前人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小姑娘了。
攔下她自盡,替嫁,頂撞母親,哪個不是驚世駭俗的行為,她都能泰然處之,早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這個妹妹已經長大變樣了。
褪去懦弱的外殼後,她變得耀眼奪目又張揚。
難怪連那樣狠戾的沈徹,她都不怕,還能與他親密無間,或許真正看不清的那個人從始至終都是自己。
“秋兒,是姐姐錯了,是姐姐心中憂慮,口不擇言的誤會了你,我是無心的,你能不能原諒姐姐。”
林夢秋在聽到的時候有片刻恍惚,秋兒,她有多久沒聽到有人這麼喊她了,裝林夢媛的時間久了,甚至連她自己都要忘了自己是誰。
而且,在家時兩姐妹便不近親,姐姐像是玉樹瓊花,她則是樹邊的小花小草。
遠不可及高不可攀,倒也說不上好與不好,只是她們的眼裡都看不見她這棵小草罷了。
這大約是林夢媛頭次用這般卑微的口吻與她說話,竟讓林夢秋有些許的不自在,撇開眼正色道。
“我陪夫君至此,那姐姐呢?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姐姐此刻應當在舅父家中,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