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著宅子,她的心能落下?”傅太太問宋老爺,“在這裡多結交幾個牌搭子,一起打打牌,做做頭髮,喝喝茶,種種花,養養草。日子不要太好哦!”
宋老爺聽見傅太太說自家太太關心的人是兒子是雅韻,唯獨就不包括他,有些難受。
“是啊!伯母,您也可以來我這裡住住,跟傅伯母就在隔壁,你們老姐妹一起聊聊天,也滿好的。”秦瑜出自真心邀請。
宋舒彥早就想起黃大夫的話了,自家母親是積勞成疾,憂思過度,想想父親房裡那一攤子爛事兒,而且秦瑜還主動邀請母親住一起,這倒是個好機會,他說:“母親,您留在上海吧!張媽是您手裡帶出來的老人,把芳姨一起接過來,要是家裡住得無趣了,來……小瑜這裡住兩日。權當是調養身體了。上海這裡戲院很多,還有茶館可以聽評彈。”
“舒彥說得是,今天下午我們還一起去看了《碧玉簪》。”傅太太說道。
聽見《碧玉簪》,宋舒彥心頭再次活泛,這出戏講什麼他當然知道,他跟宋老爺說:“父親,您說呢?”
宋老爺想想大太太輕飄飄的身體,想著黃大夫的話,主要是讓老妻能心境好起來:“也好,你就留在上海。”
“我回去一趟,把事情給老二交代一下,老二在老宅這麼多年,平日裡有什麼事,我也一直找她們幾個一起商量的,想來也是會的,況且舒華也已經成婚,管著老家的田地,讓他們母子把老宅給管起來。”宋太太跟秦瑜說,“小瑜,你是不是跟回去走一趟,把
嫁妝給清點了,給你運過來?”
秦瑜也認為有必要,出來的時候,她不能讓大太太看出端倪,自然不會把宋家給的聘禮和自家的陪嫁分開。
要是讓大太太處理,大太太定然是會一股腦兒全給她搬來了,她可不想佔宋家這個便宜,自己得回去分開,要帶走,也只能帶走孃家陪嫁。
宋舒彥聽見要運嫁妝:“這……不著急吧?”
“你都把婚離了,小瑜也常住上海了,嫁妝還在我們老家算什麼事兒?”宋太太跟兒子解釋,自己走幾天還好,走幾個月老二老三心思就活泛了,這些東西放在那裡就是個麻煩。
秦瑜點頭:“我明天去洋行請假。我這裡因為簽了海東廠的印花機,所以提前完成了年度任務,前兩天又拿下了天津一家紡織廠的兩臺紡織機。我那裡任務已經很寬鬆了,請假應該沒問題的。我們週日出發,下週日回來?”
“好。”
傅太太想起一件事跟宋太太說:“下午你跟我說張秀芳那個女人說我們跟老家的幾位太太說我們小瑜勾引嘉樹和舒彥,是吧?”
宋太太下午就是私底下跟傅太太說了,自己為什麼會著急上火來上海。中間略微抱怨了年太太汙衊小瑜,傅太太當場就罵了年太太。沒想到傅太太會這麼大喇喇地把話給說出來,這種謠言,宋太太是複述一下都要臉紅。
“她口沒遮攔,胡說八道。你別當一回事。”
“那不行。”傅太太看向自家男人,“德卿,我跟明玉和小瑜一起回去,我也好久沒看你奶孃了,我去探望一下奶孃,你說好不好呀?”
“你想和年太太在老家組牌局就去!我還能攔著你嗎?別借奶孃說事。”傅老爺揭穿了自家媳婦的小心思。
傅太太笑嘻嘻:“老家的那些老姐妹好久不見,怪是想念的。”
傅嘉樹抬頭:“媽,如果是禮拜天走的話,我開車送你們過去,不像火車一段一段的,我可以一直開,開車雖然未必能節省時間,好歹時間自由些。剛好喬希後天走了。紡織機的問題基本解決。我也趁著這個機會,回老家休息幾天,跟你一起去探望一下奶婆婆。”
這個年代火車時速四十公里,而且一路還要停靠多個站頭不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