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兒媳婦很漂亮,可漂亮管什麼用?上海那個花花世界還缺漂亮女人,那些女人不僅漂亮,還慣會勾人的。大少爺看上的那個女人,一張臉那是真標緻,那個身段哦!你是沒看到。”
年太太比劃了自己的胸:“咱們鄉間的姑娘,就是這個很大,那也不敢顯擺出來的呀!她倒是好,我看到的時候,布料把上頭包裹得緊緊的,腰身又極細,她這樣站在你兒子面前,你覺得你兒子是選你兒媳婦,還是選外頭的這個?”
舞會那天秦瑜穿了一條小黑裙,又沒低胸也沒開叉,只是用了西式裁剪,比較立體修身而已,在年太太的嘴裡就變成了勾人的狐狸精,穿得不知檢點。
此刻聽在大太太耳朵裡,大太太想著自家兒媳婦漂亮是漂亮,但是平時穿衣是再規矩不過,都是小襖加上長裙。雖說出嫁女不用穿得太素,但是因為親家母剛剛過世,她多穿素色,最是老實不過。跟這種妖精比,哪裡比得過?
想想他爹,沒女人會死一樣,不管那個是不是她的丫頭,看上了好歹得問一句吧?趁著她出去,生米熟成熟飯。把兒媳婦的丫頭給睡了。老子這樣,兒子也是個花花公子,她應該奇怪嗎?
只是他好歹得給雅韻一點兒尊重吧?為了追求外頭的妖精,自家正房太太連臉面都不給?
“現在的年輕人啊!”年太太直搖頭,“別說你們家舒彥了,傅家那個嘉樹,不也是咱們小一輩裡的翹楚。一樣的呀!給他介紹名儒胡久毅先生家的四小姐,那個四小姐有才女之名,在報章上時常發文章的。他帶著我剛才跟你說的那個女人來舞會,胡家母女憤然離去,我們一家子下不來臺。我們想想是很冤,可想想我們家是開營造廠的,傅家是地產商,胳膊能扭過大腿去?所以呀!也不是獨獨就你們舒彥一個,可見這個女人的厲害。”
大太太聽著這話,想著的是自家兒媳乖巧又本分的樣兒,越發揪心,這孩子在外這麼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呀?還給她發平安電報?這不是什麼苦水都往自己肚子裡咽嗎?不對,別是這些電報都不是她發的吧?想到這裡,大太太的心亂跳。
好不容易熬到,男人喝酒喝完,把這個年家太太送走,老兩口進堂屋坐下,互相交流聽到的訊息。
“到底是他們的一面之詞,不可全
信。”宋老爺說道,“若說我們不在身邊,舒彥胡來,德卿兄怎麼可能任由兒子跟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勾搭在一起?”
“我現在不想管這些,我現在擔心的是雅韻,都沒人見過雅韻,雅韻去哪裡了?你看看這幾張電報,一個字都不改。我給她寫的信,看起來壓根都沒到她手裡,這些電報也未必是雅韻發的。雅韻是秦兄弟唯一的血脈,給咱們做兒媳婦。就算舒彥不喜歡她,我們也應該把她當姑娘養著。”大太太此刻滿心焦慮,“都怪我,為什麼要讓她去上海,去找舒彥生孩子?”
宋老爺伸手按住老妻的手:“你也別太擔心,兒子是你自己的,心不壞的。”
大太太抽回了手:“心是不壞,可為別人想過嗎?是我沒考慮周全,他當初不肯去探望親家母我就該知道了,這個混賬心硬得跟鐵塊似的。我怎麼還有奢望,他見了雅韻會知道雅韻的好,而好好待雅韻呢?”
“你彆著急,也別瞎想。雅韻本就是深居簡出的內宅女子,沒有什麼訊息也正常。聽風是雨做什麼?”
宋老爺現在滿心憂愁的是這小子會不會被人騙了這八十多萬大洋的買印花機的錢。
此刻外頭傭人走進來:“老爺,上海來信了。”
宋老爺伸手接過,看是陳華平寄過來的信,他立馬拆開,好傢伙一共整整五張紙。他從上到下一行一行看,這?
這豈止是說兒子隨便下訂單買印花機,為了討好那個女人,居然還讓那個女人來了工廠,提出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