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次卻是老實點點頭:「真的是帥斃了!」
阿森反倒不好意思起來,臉頰竟然一陣暗紅,搔了搔頭,只懂傻笑了兩聲。
一個手掌覆上阿森的肩膀,一把輕柔的聲音傳來:「森哥的確帥爆了。」
我轉頭望去,才發現說話的人是剛才的貝斯手;他還穿著一身女裝打扮,一雙戴了瞳孔放大片的眼睛,超卡哇伊地望著我和阿森。
「哎哎,是你!你也很帥——很漂亮——很——」我竟然一時嘴貧起來。
倒是對方完全不介意,還大方地說:「哈哈,謝謝。」
「龍紋的朋友啊,稀客稀客。」他抬頭望向我身後的龍紋,勾起了饒有興味的微笑。
龍紋卻完全不答話,我只能笑笑。這時主持人宣佈讓下一個演唱者出場,我抬頭瞥向舞臺,只見正要上臺演唱的人,居然就是今天早上叫住阿齊、顯然讓阿齊魂不守舍的那個女生。
「是她。」我不禁脫口而出。話出口,我才發現這句話沒頭沒腦的,別說是龍紋了,想是知情的阿森,也搞不清楚我在說什麼。
「誰?」果然,龍紋問道。
「自我男來這個音樂節的理由。」我幽幽地說,又轉頭向阿森解釋:「自我男是指我暗戀的那個人。」
「感覺關係好像很複雜喔。」貝斯手以修長的手指搔了搔臉頰說。
臺上,那個長髮甜美系女生已經站好在麥克風前。她稍微清了清喉嚨,就透過麥克風說:「大家好,我是思穎,今晚要為大家帶來一首輕快的,有點民謠風的歌,叫《戀人等等我》。」
她頓了一下,又說:「這是一首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歌,我想要把它,獻給一個人,告訴他我的心情,我希望他會聽到,也希望你們會喜歡這首歌。」
說完,她開始彈起了木吉他,接著也唱起了歌來。她的聲音並不高亢,但是卻很溫暖很平和,聽著就像一陣微風,吹皺了一湖平靜的水。
我一直抬頭專注地看著她唱歌的神情,努力地想聽出,當時候她想告訴阿齊的心情。搖曳的光影中,我卻能看到她溫柔的眼神,唱著對喜歡的人那種如痴如醉的依戀。
雖然看不見阿齊在哪裡,但那一刻,我卻突然常想起阿森說過的,關於寂寞魚缸的事。看著她唱歌,就算是戀人未滿的一首歌,也一點也感受不到寂寞。
人與人就像魚和另一條魚一樣,如果它們是屬於同一個魚缸的,就會彼此成為彼此的依戀,但如果它們不是,就像隔著魚缸玻璃看著彼此,靠得再近還是一樣感到寂寞。
而如果阿齊和我是兩條魚的話,那我一定是那條試圖從這個魚缸,跳入他那個魚缸的頑固的魚;只是,我一直跳不進去,只能在一次次玩命的跳躍中,缺氧、窒息、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