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佛……」林洛然眯起了眼,一字一句緩緩述說。沐天南一震,「是妖?!」無數信仰力向佛像金身湧去,「婆娑彌佛」又喧了一聲佛號,鐘聲敲了三響,他的金身才於白雲深處隱沒。信徒們淚流不止,少傾,有一行僧侶著紅底金線的袈裟法衣,腳踩著蒲草編織的草鞋,舉著華蓋從山頂凌空而下。蓮花寶臺上的高僧與之前的「婆娑彌佛」有五分像,慈眉善目,全無沐天南所察覺到的微弱妖氣。信徒們已高呼「佛主」,顯見他就是「婆娑彌佛」在人間的代言人……當然,以林洛然看來,他就是所謂的婆娑彌佛本人。
一束普通人看不見的金絲線向林洛然當頭罩下,沐天南眼底紅光一閃,口吐紅雲,將金絲網黏在了半空,行動變得十分遲緩。對方豁然睜眼,金芒暴漲,發現沐天南後,眼神變得很奇怪,大抵是沒想明白他一個貨真價實的人族,為何出手就是凌厲的妖族手段。
「我們走!」一山難容二虎,何況是關乎兩種信仰。林洛然和所謂的「婆娑彌佛」不出手則已,一出手斷無善了可能。對方撒金網擒她,被沐天南口吐紅雲擊退,更是撕破了臉。林洛然沖沐天南一招呼,二人已化作一道流光,筆直往建在陡峭山壁上的「佛城」奔去。行至半空,蓮花寶臺上的佛主大喝一聲:「惡剎!」在下方信徒們的驚慌中,舉著華蓋的僧侶們變幻方隊,要將林洛然和沐天南截住。沐天南嘴角微翹,心中譏諷一群裝神弄鬼的神棍不自量力,輕易將僧侶所佈下的法陣沖得七零八落。
佛光能降妖,可惜此佛立身不正,產生的信仰力奈何不了沐天南這樣的大妖。林洛然更不必說,元嬰五行補全,除了沒有渡「化神劫」,她已有化神修士實力,從前還要靠「遁術」,如今已能觸控到空間的波動頻率,直接選擇「瞬移」。當她再出現時,已是在供奉婆娑彌佛「金身」的主峰廟前,一棵恐有千年的菩提樹冠如朝雲,廟中香火鼎盛,信仰之強將林洛然黏在樹下,不讓她跨越雷池一步。
沐天南緊跟其後落下,千年菩提樹的佛性讓他有微微不適。不過等他將妖力收斂,些許佛性當然不能傷他分毫。廟前的廣場上匍匐了若干得主人看中的奴隸,見佛主的儀仗行至一半又折返,俱都詫異抬頭。寺廟中大富大貴的婆娑國權貴們猶自在感受「賜福」的餘韻,見僧侶們抬著蓮花寶臺返回,三三兩兩齣廟檢視動靜。聽聞佛主說立在樹下,與他們膚色打扮全然不同的兩人是「惡剎」,俱都驚慌不已,口中呼喝著自家奴隸上前護主,寺中僧侶魚貫而出,寺裡寺外人心浮動,實則已因兩個膽大闖入婆娑彌佛金身所在處的「惡剎」而亂了陣腳。
「惡土也困不在你等,膽敢在佛前放肆!」佛主喧了一聲佛號,佛鐘長鳴,信仰力已在林洛然面前豎了一道無形屏障,步步收縮緊逼,看樣子要將林洛然生擒。沐天南變了臉色,此妖久披佛衣,親自出手,佛光幾能以假亂真,比之前攔截他們的僧侶強了太多。林洛然衣袖一揮,緊縮逼近的屏障已被她攔下。「我們只是無意路過,並未和你爭奪信徒的打算,何必相逼不放!」對方眼中的譏諷被慈眉善目的表象所掩蓋,他既已發現林洛然身俱神格,又豈肯輕易放過她?!「星際傳送陣?」想來多年未說華夏語,對方口齒有些晦澀。
林洛然卻一驚,此妖不是出自本土麼,聽來竟也是個外來者?她心中還存了疑惑,便介面道:「我們實在無意多滯留,更別說滯留,還望告之傳送陣位置,必有厚謝。」佛主慈眉善母笑了:「厚謝?那本宗想要的是你的神格,你也捨得?」林洛然不嗔不怒,淡淡回道:「說來打這主意的並非只有你。可惜異類目光短淺,你們思維總放在搞邪教走捷徑上,如何能證神佛之位?休要再提這可笑的謀算,我若是你,不如爽快提出些雙方都能答應的條件,銀貨兩訖,星空浩瀚,你我大抵也沒有再相見之時,豈不是兩全其美?」沐天南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