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就是後來的東京,德川幕府從第一代大名開始,直到明治維新,長達兩百多年的統治中,江戶就是德川幕府的政治中心。
但江戶幕府初年,江戶還是一個普通小城。走在江戶的大街上,林洛然三人固然目不暇接,他們異於時人的打扮,也同意引人注目。他們三人都是斷然不會穿日本衣服的,對那些探究的目光置若罔聞。日本人在身高上本就不佔優勢,更別說四百年前江戶人,林洛然身為女子卻有一米七的身高,走在大街上足以俯視大部分人。當然,也有例外的。
一個穿著素白武士服的人就格外引人注目,因為他很高,而且很眼熟。
「葉小北!」 來林家領過築基丹的幸運兒,袁也怎麼會忘記,就是林洛然也認出了這個年輕人,正是幾年前見過的葉小北。他此刻就像江戶的貴族公子,腰佩長劍,一點都沒有修士小宅男模樣,光芒四射,將大街上的其他武士或者浪人都比了下去。
聽見有人叫「葉小北」,他竟充耳不聞,從林洛然身邊擦肩而過時,甚至還頗為輕佻打量了幾眼林洛然。這放在以前,就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這宅男修士不敢這樣對「林師叔」輕狂。袁也氣得想揍這小子一頓,被林洛然拉住:「他此刻定然也忘了自己是誰,這麼巧遇見一位熟人,我們跟上去看看。」
她見葉小北穿戴上佳,猜了許多他可能回去的地方,但沒想過會是一條偏僻的小巷子。這裡還有不少的武士打扮之人圍在某家門口,說著什麼「雪子」。
絲竹彈唱的聲音隱隱傳來,似乎暗含櫻花的意味。牆內有一株紅梅開得正好,趁著點點白雪,林洛然突然明白了這地方是哪裡——古往今來的煙花巷,不分地域國度,果真是一個調調。
袁也大驚失色,「葉小北這臭小子,居然來逛青樓。」 林洛然踢了他一腳,「誰大白天逛青樓,這裡應該是表演歌舞伎的地方。」 那也很不應該啊,袁也痛心疾首,葉小北真是一點節操都沒有,穿起了日本武士服興沖衝來觀看歌舞伎表演。
一個臉塗得雪白,嘴巴點點殷紅的「假面人」,走著忸怩無比的小碎步出來。穿著黑底紅邊的裙子,比現代和服繁瑣太多。等她一開口說話,嗓子像被車輪碾過一樣,林洛然就知道這個穿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年紀不輕了。
她語調做作說了許多,大意就是「雪子」姑娘猶在梳妝,還請客人們等等云云。這是非常明顯的吊胃口抬高身價的辦法,葉小北似有不耐,似乎對「雪子」姑娘很看重,餘下的武士們也多是這樣不耐又必須忍耐的表情。
林洛然三人也在靜靜看著,那一臉雪白的假面女人還時不時往這邊看來,在林洛然的臉上不著痕跡打量。這估計是她的職業病,看見美麗的女人總想著她若表演歌舞伎會不會受歡迎,但林洛然一身貴氣,這假面女人也知道是不能宵想之人,看了幾眼後失望死心。
一直等了半個小時,幾個扭著細碎腳步的白麵藝妓出來,簇擁著一群武士進去。林洛然三人也隨著人潮進去,被那老鴇似的假面人攔了下來。
女人不能進去?大抵真相是沒錢的女人不能進去,林洛然看不少武士都扔給假面老鴇一小錠金裸子,她沒有帶金銀,空間中其他值錢的東西卻不少。
林洛然從空間中摸出一塊小小翡翠原石,在遞給假面人時,變成了一隻通透的玉扳指。玉石和金子,在古代的亞洲地區應該是通用貨幣,假面人攔著他們的手縮了回去,變得態度恭敬起來。帶著老爸逛青樓?這倒是一種新體驗。雖然是來辦正事兒的,林洛然也不太好意思。一扇扇紙門被拉開,這裡原來是一個大通間,長長的房子,全靠屏風分隔成小間。
林洛然選了一處不顯眼的位置,只要能看見葉小北就成。有藝妓上來斟酒,林洛然隨手扔給她剛才弄扳指時剩下的玉料,十足的歡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