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不入。明珠捏了捏自己身上的繡著百花盛開金線圖樣的錦被,撇在了一旁。
她翻過身下的錦被,這才發現,錦被之下的床榻,堅硬冰冷,如同齊涼一旁。
這該是齊涼的屋子。
明珠吧嗒了一下嘴兒,沒有什麼心疼齊涼過得清苦什麼的,在錦被裡打了一個滾兒,小腦袋枕在軟趴趴的枕頭上,繡著裡頭淡淡的花香哼唧了一聲,突然停住了。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這枕頭,想了想,雪白的小手伸出來,在枕頭下頭摸了摸。
摸出一把璀璨的金針。
縣主覺得很眼熟。
“你在做什麼?”明珠抓著這一把金針正咬著指尖兒忖思,就聽見門口一個青年透著幾分淒冷的聲音傳來。
齊涼立在門口,身上依舊是奢侈耀目的華服。然而一頭長髮卻放了下來,隨意地披在身後肩頭。
烏黑的髮絲垂落在他的面頰旁,叫平日冷厲的容顏帶了幾分緩和。見明珠歪著頭看過來,齊涼的目光閃了閃,走到了明珠的身邊,立在床頭微微俯身,整個身軀幾乎帶著壓迫一般,遮住了小小的女孩兒眼前的一方天地。
他長長的發懸落,落在明珠的面前。
他的身影,似乎能叫小姑娘全然籠罩住,不透風雨。
明珠捏著金針抬眼,就看見他近在咫尺,那雙暗流湧動的眼睛裡,都是自己清晰的影子。
“這是本王的臥室。”齊涼壓低了身體,與明珠對視,彼此之間接近得呼吸都要交纏在一起。
“你的?”明珠覺得自己鼻子叫齊涼的長髮拂過時有些癢癢,眨著眼睛想了想方才說道,“收拾得不錯。”若不是昌林郡主在她的面前哭出血,明珠也想有個這樣簡單的臥室。
“這是本王的床。”這小姑娘對自己的臥室滿意,凌陽郡王就滿意了。
明珠不大明白這話,歪了歪腦袋。
縣主大人自然睡的是這郡王的床。
“你睡了本王……”齊涼含糊了一下,終於理直氣壯,面容陰厲地喝問道,“什麼時候,對本王負責?!”105
☆、
明珠掐著金針,仰頭看著面前的青年。
他俊美得一如往昔,再沒有什麼不同,可是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叫她不明白。
難道睡了別人的床,就要負責了麼?
“負責?”
“本王的床被你睡了,日後還如何……”齊涼看著懵懂的明珠抿了抿嘴角,見她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金針尖銳,縮了縮手卻紋絲不動,看著她的眼睛低聲說道,“榻上被你睡了,日後如何再睡旁人?你誤了本王的一生!”
他的聲音嘶啞冰冷,又有些叫明珠詫異的陌生,似乎從前那個傲慢得仰著頭的青年轉臉就變成了碰瓷兒的無賴,且這二者之間轉圜得完全沒有緩衝,實在匪夷所思。
“你要本縣主賠你的床?”明珠覺得齊涼怪怪的,忍不住問道。
她一邊說一邊拿金針捅了捅齊涼,見見了血,哼唧了一聲縮了縮手說道,“再敢對本縣主不敬,戳爛你的手!”
她握著金針就往自己的小荷包裡揣,哼哼著說道,“這是本縣主的,日後你……”她才說到這裡,卻叫齊涼將手壓在了柔軟的錦被中。一抬眼,她看見的就是齊涼俊美的臉。他垂著一雙鳳目落在她的指尖兒,慢慢地從其中將金針抽出來塞進了自己的枕頭底下。
“這是何意?!”明珠頓時不高興地問道。
以下犯上,反了這僕人了!
怎麼去了東宮一回,這傢伙似乎換了個人似的?
“這是本王的。”既然刺中了郡王殿下,自然這就是他的了,齊涼見明珠冷笑,很有些不高興的意思,摸了摸自己的微冷的嘴唇,湊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