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誰的面子都不給,就說老太太大病,明芳嫁過去的韓國公府裡還有一筆亂賬,靖北侯夫人幾乎是焦頭爛額,哪裡還顧得上別人呢?
且明嵐幾個素來省心,也在她的庇護之下,她也沒有時間多想這些。這眼瞅著頭暈眼花的,明珠的嘴裡就冒出一句這個,靖北侯夫人一時就回不過神兒來,只是一轉眼明白了明珠的意思,她的臉色頓變!
聽這個意思,是靖北侯算計她女兒親事了?
是哪個?
莫非是明嵐?
明珠就算住在侯府上,對幾個堂姐都不過是尋常,唯一就對明嵐親近些,靖北侯夫人想到這個,臉都白了。
“是你二姐姐?六丫頭,是,是不是?!”她這輩子的心都在幾個女兒的身上了,為了女兒她能厚著臉皮打著昌林郡主嚇唬韓國公太夫人,為了女兒她都能殺人!
她如今卑躬屈膝的,努力與二房和緩,都是為了女兒們呀,只不過是為了叫她們下半輩子幸福。若是孩子們日後過得不好,她還活什麼?一想到這個,再想想明珠嘴裡的話,她幾乎要厥過去,上前就握住了明珠稚嫩的肩膀。
“什麼打死幾個媳婦了?”
“您去問大伯父,他什麼都知道。”明珠見靖北侯夫人還算是一顆心都在明嵐的身上,哼了一聲,側頭看出了也疑惑看過來的老太太。
“您最喜歡的貴妃娘娘保的媒,瞧瞧,這就是親姑母。”貴妃這東西,單叫她被抽幾把都不算什麼,這還得叫她在家裡都知道她越發不是東西,眾叛親離才有意思呢。
明珠自然不會為貴妃乾的壞事兒遮遮掩掩,一手掐著軟綿綿呆滯中的小蛇,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貴妃的意思,我大概明白。左不過是為了貴妃的體面尊榮,為了叫貴妃在宮裡立得穩當,叫二姐姐犧牲一二罷了。左右……”她意味深長地看著老太太,十分孝順地說道,“又不是氏為老太太靖北侯庇護,過得比他一家都要快活自在。
他的心裡慢慢地就冷了,也不願理會,沉了臉淡淡地說道,“大哥的閨女自然自己做主,我能說什麼?母親若不願,只與大哥說去,大哥若還能忤逆……”
他微微一頓,在老太太傷心的目光裡譏諷地說道,“母親愛重大哥,大哥可是孝子,怎會忤逆呢?”
他話裡話外都帶著無情與怨氣,叫老太太老淚縱橫。
“說分家就分家,自己房裡的事,自己攏著。”他作為男人,心更硬一些,昌林郡主臉上都露出不忍,然他看著目光呆滯的靖北侯夫人,卻冷笑一聲。
“章氏之事,大嫂這些年一句話都沒有與我說過,可見我在大嫂心裡分量!”他抖了抖自己的衣袖,提了提那條顏色斒斕的小蛇小心地給閨女放在懷裡,攬住了明珠稚嫩的肩膀冷淡地說道,“珠珠以德報怨,給大嫂一個信兒已經是仁至義盡。別以為珠珠心軟就攀扯她!”
他只恐靖北侯府日後倒打一耙,非要說明珠一句冷漠見死不救什麼的,雖然明珠也不在意這個,他卻不願叫人說道明珠的閒話。
“六丫頭確實是好心。”靖北侯夫人還是知道好壞的,低聲說道。
“如此就好。”顧遠拉扯了一下昌林郡主,遲疑了一下,不再說些什麼,帶著一家轉身就出了老太太的屋子。
與屋裡頭的冰冷晦暗的氣氛不同,這屋子外頭天色雖晚,然而夕陽西下,卻有淡淡的橘色的光輝落在庭院之中,靜謐美麗。顧遠靜靜地看了這曾經養育了自己的庭院片刻,握住妻子兒女的手變得堅定起來,仰頭一笑就預備離開這個靖北侯府。
他才大步順著一條石子兒路往外走,就見不遠處另一處的大院兒裡,突然奔出了一個英俊的青年來。這青年身姿英挺,見了顧遠急忙快步而來。
“二伯父!”顧懷麒被母親周氏關了禁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