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官。
“替我擬詔書一份,封皇弟為徵夷大將軍,即刻趕回東魯帶兵迎敵。”
“另,命聶定遠與項望山帶三千親衛護送皇弟返回。而翼王世子年幼,之前又遭了牢獄之災,不宜疾行,便留在宮中交由太后照顧。”
徐曼青聽德宗將旨意一條條地頒下,心臟也隨著德宗的話語越跳越快,直至後來,徐曼青只覺得自己死死盯著德宗一張一合的嘴巴的眼睛都些失去焦距了。若不是還有一口氣撐著,估計早已癱軟在地。
說到最後,德宗將視線再度轉回了徐曼青身上。
“項氏,替太子修容有功,在太子下葬之前都留在宮中以備有不時之需。”
德宗頓了頓,又道:“朕念你初次在宮中留住這麼長的時日,特許聶定遠之妻孔氏進宮陪伴。”
徐曼青一聽,心下立刻明白了半分,但臉色在德宗的注視下絲毫沒有改變,只是心下卻不禁唏噓——這事情,竟然把孔恩霈也給牽扯進來了。
代書記官疾書之後,幾道聖旨紛紛被以最快的速度傳送出去。想來不必過多久,項望山和聶定遠便要整裝出徵——既要輔助翼王打好這徵夷之戰,又要行監視之實,確保被釋放出來的翼王沒有疑心。
皇帝此舉其實是一場天大的賭博,不僅項家一家人的性命,就連聶家和孔家上下也都被當做籌碼下在了棋盤裡。
這場徵夷之戰,翼王只許勝不許敗。
翼王急需用勝利來證明自己的赤膽忠心,而上書力薦釋放翼王的項望山和聶定遠,也同樣需要這場勝利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這便是權力場上的遊戲——或者富貴榮華,或者屍骨無存,僅此而已。
冷汗自徐曼青的額間滑落,但她還是保持著一貫的鎮定從容,給皇帝叩頭謝恩。
被宮娥扶出宮外,徐曼青回到自己暫居的側殿,不難發現守在門外的侍衛比之前多了三倍不止。
繞就是徐曼青自己也沒有料到,她當初甦醒在家徒四壁的徐家,曾為一頓溫飽而四處奔波,如今卻拜了誥命,還有資格能“久居”深宮,真是“何其幸也”!
可還未等徐曼青自怨自艾完,便聽宮娥來傳報,說張公公在外求見。
徐曼青趕緊理了理髮髻,這才讓張公公進了來。
“皇上傳了口諭,太后娘娘明日正午會去見太子最後一面,屆時還請項夫人隨行。”
徐曼青趕緊應下了。
待到第二日早晨,徐曼青換好了新的素服,早早地候在了安華宮外。
誰知太后沒等出來,反而遇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物。
看著身邊的宮娥略為惶恐地朝著一個前呼後擁的女人下拜,徐曼青愣了一下,倒也將皇后給認了出來。
行了宮禮,徐曼青這才反應過來今個兒不僅是太后要去見即將下葬的太子一面,身為太子母親的皇后也會一道前去。
眼前的女子少了珠釵環翠,即便身份未改,卻還是掩不住周身的悲慟氣息。
喪子之痛本就為常人所難忍,且太子之前的死狀著實悽慘,這又讓原本就無法接受現實的皇后更是傷心欲絕。而被自己親生兒子的死狀生生嚇昏過去的經歷難免成了她一直揮之不去的夢魘,以至於德宗為了讓皇后平復情緒,不得不下令禁止皇后在修容完成前再去看望太子。
看著眼前面容清麗的徐曼青,皇后顫著聲音問道:“聽說,就是你發現了皇兒體內的那枚細針?”
徐曼青點了點頭。
“也是你跟皇上說的,害死皇兒的不是翼王世子,而是另有其人?”
皇后的語氣明顯不是太好,徐曼青愣了愣,但還是恭敬回道:“正是臣婦。”
誰知情緒早已不穩的皇后在聽了徐曼青的話後,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