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夫人剛弄到一半,便見近身伺候的章嬤嬤風急火燎地走了進來,低頭在她耳邊一陣嘀咕。
原本孔夫人見女兒受苦,哪還有心思管其他人的事?可一聽章嬤嬤說完,立刻將手中的藥酒放了下來,低聲道:“你說什麼?聶家的公子求見老爺?”
直覺覺得孔恩霈昨天鬧的這出肯定跟這聶定遠有關,孔夫人如今也管不得這麼多,趕緊停了手上的動作淨手出去了。
誰知剛到正堂,便見孔老爺怒髮衝冠,而聶家的兒郎則跪在聶老爺面前,一副負荊請罪任君責罰的模樣。
“荒唐,真真是荒唐!”
“你好歹也是名門之後,怎能做出這樣不合禮數的事情!難怪小女昨日回來會這般反常!”
孔夫人見自家夫君對著外人動這麼大的肝火還真是十分少見,又想到這聶家兒郎日後是自家女兒要仰仗的夫婿,就算做得再錯也多少要給他留幾分薄面才是。
剛開聲勸阻,孔老爺見夫人出了來,便將聶定遠方才說的話又當面轉述了一遍。
孔夫人一聽,哪還能維持住什麼風度,別說是替聶定遠說好話了,沒當場氣背過去已經算是心理素質強的了。
“什麼?你是聽到外邊的傳言說我家女兒臉上不好,便打聽了她昨日要去圍場練馬的行程,故意趁著空隙去堵了她,還說了各種難聽的話想逼她退婚?!”
聶定遠點頭道:“我溜進圍場去的時候,小姐遠遠地就發現了我,我還沒看清她的樣子。她用把面紗把臉圍了起來。”
“等我說完那些難聽話之後,恰好有一陣大風吹來,這才讓我看到了小姐的臉。”
聶定遠道:“我如今才知傳言不可盡信,可說出去的話卻是覆水難收,我想必是傷透了小姐的心。”
“不過大丈夫敢作敢當,這件事是因我誤信傳言而起,昨日我也被爹和項大哥狠狠地教訓了一番。”
“今日才聽小妹說小姐因為我的無賴行徑受了罰,只覺得良心不安。”
“這次登門請罪,還請孔大人高抬貴手,莫要為難那原本就沒有錯處的小姐。若大人有什麼怨氣只管罰我便是,定遠任憑大人處置,絕無二話。”
聶定遠說得利落,孔老爺這下倒是犯了難。
雖說這聶定遠是太后給孔恩霈指婚的物件,但只要一天不成婚,那便還是外人,哪有動家法處罰外人的道理?
再說,就算今日教訓了聶定遠一頓又能如何?日後自家女兒不也還是得嫁到聶家去?若聶定遠記仇,等孔恩霈入門之後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受罪的最後不也還是自家閨女?
孔老爺雖被氣得七竅生煙,但好歹在官場上混久了,頭腦還是很清醒的。
讓聶定遠起了來,孔老爺皺眉道:“既然你都把話說開了,那老夫便問你一句,你到底是不是真心願意娶我女兒?”
聶定遠拱手道:“俗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我與孔小姐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如今我也認定了她就是我的妻,自會遵旨擇日迎娶。”
孔老爺孔夫人一聽聶定遠表了態,心下倒是鬆了口氣,對孔恩霈昨日的無禮行為也不氣了,想起自己被罰跪了整整一個晚上的閨女只覺得心疼,頓時後悔當時下了那麼重的手罰了個本就沒甚錯處的人。
孔老爺聽罷朝聶定遠揮了揮手:“你且走罷,女兒既然已經被太后指給了你,以後也只能是你聶家的人。只是在成婚之前你們二人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像這樣私下會面了。女兒家不同男人,名節之事最為重要。昨日之事就我等幾人知道,千萬要爛在肚子裡才是。”
聶定遠直言遵命,替孔恩霈脫了“罪”之後才出了孔家的門,之前的陰霾一掃而空,反而開始期待起成婚這件事來。
可惜聶定遠樂顛樂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