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陶瓷碎片和打潑的飯菜殘羹,而吳嶽澤則滿臉通紅地倒在一片狼藉裡,臉色脹得比豬肝還紅,沖天的酒氣撲鼻而來。
不過還好,吳嶽澤只是喝高了昏睡過去而已,並沒出什麼大事。徐曼青撫了撫自己被嚇到的小心臟,趕緊往外避了避。
“誒?小娘子,你怎麼進來了?”
那店小二眼尖,還是看到了方才慌忙闖入的徐曼青。
徐曼青只好回道:“這吳捕頭是我和弟弟的救命恩人,方才聽聲音我就認出他來了,進來是想看看有沒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可一個喝掛了的男人她一個弱女子也扛不動,再說又有男女大防擺在那兒,她作為有夫之婦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出手相助的。
那店小二一聽徐曼青竟然認識吳嶽澤,立刻像見著救星一樣把徐曼青給喊住了。
“誒,嫂子!麻煩您個事兒!”
那店小二撓著後腦勺不好意思地道:“我得僱個馬車將吳捕頭送回家去,可今個兒這店裡就我一個人跑堂,實在走不開,您看能不能讓您弟弟跟著車照看著點兒,然後您去南衙門口送個信兒,讓吳捕頭的手下過去搭把手?”
吳嶽澤之前幫過她不少,這點舉手之勞的小忙倒是應該要幫一下的,徐曼青便趕緊應下了。
好在吳嶽澤已經睡昏過去了,估計也不會在半路吵著要酒喝了,徐奮跟著也不至於出啥問題,徐曼青便在店裡打包了一些乾糧塞給徐奮,讓徐奮跟著馬車去了。
也沒來得及吃點東西,徐曼青三步並做兩步地往南衙門口走去,恰好在衙門口外就見到了那個小捕快。
三言兩語地將吳嶽澤的事兒說了,那小捕快一拍腦門又是跺腳又是搖頭的,也顧不上手頭的事兒,趕緊往吳嶽澤家趕去了。
徐曼青自然要跟去吳家把徐奮給接回來的,而這一路上正好又可以跟這小捕快打聽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竟把這吳嶽澤怎麼弄得如此失魂落魄的。
那小捕快聽了徐曼青的問題,忍不住搖頭嘆氣道:“這事兒說來話長,這原本是頭兒的私事,不過既然是嫂子你問起……”
原來這事跟吳捕頭的親爹,也就是那殿前副都指揮使吳先孟同志有關。
吳先孟同志雖說身居高位生性風流,但奈何子嗣運似乎不是太強,這輩子除了正妻所出的一個嫡子兩個嫡女和吳嶽澤這個外室所出的私生子之外,竟然再也沒迸出個蛋來。
可惜就是因為只有一個名正言順的嫡子,這些年真有些嬌寵壞了。再加上殿前都指揮司又掌殿前諸班直及步騎諸指揮名籍,總管其統制、訓練、輪番扈衛皇帝、戍守、遷補、罰賞等政令,吳先孟官職不算最高但卻極受皇帝信任和仰仗。故而在這鹹安城內,吳先孟的嫡子基本上可以算是個可以橫著走路的太子黨了。
可正是因為過於飛揚跋扈了,這位嫡子的好運顯然用得太快,也不知他平日裡得罪了哪條道上的,聽說前些日子在花樓喝醉酒被人從樓上扔下來活活摔死了,兇手至今沒有抓到。
於是乎,吳先孟同志唯一的名正言順的兒子就這般一命嗚呼了,現下這位老吳同志面臨著兩種選擇:一是從自家兄弟的兒子中選一個過繼,之後便將這堂侄當做親兒子;二是讓私生子吳嶽澤認祖歸宗,將他寫在正妻名下,生生“造”出一個大齡嫡子來。
話說這種官家大戶,過繼堂侄應該更名正言順一些,可吳先孟同志十分痛苦——這堂侄再好,也不是老子親生的啊!而且自己這輩子為皇帝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才混到今天這麼個地位,難道就這樣便宜了旁支的兄弟不成?
這外室子雖然名聲是不好聽,可卻正兒八經的是自己的骨肉啊!
而且他暗中派人一打聽,這吳嶽澤的能力和名聲在鄉里坊間可說是有口皆碑的,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