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武萱篇-臺北2025年11月初
武萱與眾人在建國中學的大禮堂執行物資分類的工作。
一袋又一袋的貨物被推車推進來,它們要麼是自附近民宅『徵收』來的,不然就是從剛加入的難民身上接收的。眾多雜亂物資經過第一線的人員做過簡單過濾(兼抽油水),通常不會有太誇張的垃圾在裡面。
物資分類有四大類,其中三類中又有分三級。
武萱與威廉正用抹布擦拭一大堆從其他學校弄來的壘球棒。武器類一級的警察配槍等火器武萱從來沒看過,第二類的金屬鋁棒、開山刀、西瓜刀、摺疊刀則是遇過不少,數量比三級的長柄鐵鏟、大鐵鎚、厚實木棍等還要多。
「牛奶過期兩個禮拜還能喝嗎?」品潔抱起一瓶家庭號乳品詢問。
「應該過期三天就會拉肚子了吧?不當垃圾類嗎?」冠貞想了想。
最後品潔還是將它擺在食物類的三級堆裡面,畢竟物資缺乏。
「老婆……這個……衛生棉算是生活類那一級啊?」廖先生推了推眼鏡。
「二級啦!與衛生紙一樣。」他老婆回應。
他們夫妻倆處理的生活類數量最為可觀,第一級的電池、瓦斯罐、火柴盒、醫療用品、口罩、保險套、蠟燭、汽油等若收集量達到一個數目,他們這群資源小組與外勤的『探索組』甚至能得到高層表揚、領受更像樣的配給品。
武萱開啟了一個新的袋子,看見幾瓶沾有血跡的威士忌洋酒……瓶身上頭的血應該與出血症無關,那些出外勤的臭男人應該不至於那麼故意……相反的,這些洋酒是怎麼『到手的』則開始讓武萱擔心。她嘆了口氣,將洋酒擺到不在四大類範疇內的『特別類』裡,那堆除了酒類以外還有香菸、巧克力、茶葉、咖啡包、糖果等;這些特別類的東西可是除了高層們及其關係人以外無福消受的東西。
武萱儘量拋開剛剛對洋酒的多餘想法,畢竟在這一切都變得極端的世道,她已學會了迅速接受不幸的事物在眼前發生。她與威廉以及品潔、冠貞等一眾當時從龍山河濱公園成功即時逃離,留下來抵抗的郝里長、陳醫生、張警佐等人就沒那麼幸運了……他們被撲倒在地,硬是被掰開嘴巴灌入從出血症患者屍體上收集的血水。武萱當時抱著威廉往傷患營回頭一瞥最後的印象,是那些提著水桶的宗教狂熱神經病張狂的撲向那些躺在地上無法抵抗的無辜市民。
他們一群人邊哭邊逃至康定路的派出所,在所長的安排下被帶到一處由地方角頭在龍山國小建立、管理的『武裝社群』,該處結合了當地erp的力量與收容了受市民仇視的cdc人員,這類相容性廣的克難集中營地是日後大型難民營的前身。不過當時武萱等人並沒有留下。
「我們現在只收女的,其餘的一概不收。」叼著菸的男人說。
他冷然看了一眼武萱身後的柯威廉,不理會任何質疑與提問。
包括阮護士在內的一群人走入大門,其餘少數人跟隨武萱繼續南行。他們被西園路的派出所收留了一陣子,也曾去過首都防疫圈對外唯一沒被炸斷的橋:光復大橋探索過。那邊擠滿了各式各樣向板橋當局陳情、示威的市民團體,那些團體在橋身中段的警戒線以前咆嘯、謾罵、哭訴、詛咒,大橋另一端的軍人從不作回應……他們只管射殺敢越過警戒線的任何人。
武萱等人在萬華區待了幾日就決定離開了……他們發現越來越多的出血症患者正往該處集結,原因不明。於是他們往東邊走,碰巧遇上了一群從戰區逃出來的市民,最後一起來到這處『建中難民營』。
根據各方流通的訊息……松山機場被叛軍攻陷後基隆河沿岸大佳、迎風、觀山河濱公園的大火又燒了兩天,一切火光彷彿在呼應信義區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