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地,才覺不妥,便又慌忙解釋道:「這段時日來,那遁地賊久抓不到,城中大人已經下了通牒,偏偏我們又拿他沒有絲毫辦法。好幾次設了陷阱,可那賊人生性膽小、狡詐多疑,到了陷阱前都不進去,甚至前日那賊人就站在不遠處嘲諷我等,端的是可惡至極,在下也是想捉拿他好緊了……
「而且不瞞先生,在下也曾去找過泰安寺的高人請教過,然而……」
羅捕頭話沒說完,搖了搖頭。
「泰安寺的高人出了什麼主意?」宋遊忽然來了些好奇心。
「泰安寺的廣宏法師說,讓我們挖一圈坑埋下大糞,可破那賊的遁地術。」羅捕頭說著無奈的笑了。
「對一些學藝不精的人,倒可能有用。」
「這麼說那廣宏法師也沒哄我?」
「汙穢破法的說法向來有之,也許那位法師也只是看班頭心切,自己心裡也是拿不準的。」
「羅某也是這般想的。」
羅捕頭說完,又看著宋遊:「先生可有別的法子?若是有先生相助,擒了那賊人,羅某向先生承諾,不僅勸說知縣視作先生捉了那賊,賞金全額奉上,額外還必有重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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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班頭說,那賊人是個膽小多疑的性子?」
「這是羅某的個人判斷。」
「班頭經驗豐富,想來不會錯。」
「不知這與捉那賊人有何相干?」
「班頭有所不知,這遁地術和穿牆術一樣,有個講究,就是施術之時要對遁法成功深信不疑。若是施術者自己心中都有所懷疑和忐忑,便可能將自己悶死在土裡,或封在牆上。」宋遊如是說道,「所以自古以來,學穿牆術遁地術的人,要麼是心性堅定、膽大之人,要麼便是愚蠢,痴絕之輩。」
宋遊是真的瞭解過這門遁術的。
伏龍觀有完整的遁地術、穿牆術的術法,甚至他對這兩門法術的原理很瞭解,只是他卻不會這兩門法術。
信則有不信則無、堅信則強生疑則弱的道理對很多法術都適用,可遁地術穿牆術本身就是有缺陷的——它的缺陷就是無論你將它學得多好,用得出神入化,它也始終會存在失敗的機率,只是機率高低罷了。
你苦心鑽研半生,也只能讓這個機率降低些許。
而這就與前面所說的「施術者要對成功深信不疑」產生了矛盾。
因此自古以來,很少有修道高人會這兩門法術的——對它越是瞭解,越知道它的缺陷,當施術時心裡就越會不可避免的產生動搖,從而放大它的失敗機率,乃至於形成一個惡性迴圈。
使用它的,多是宵小之輩。
羅捕頭聽完皺起了眉。
「這段時日以來,羅某陸陸續續也與那賊人打了幾次照面,只是因為他會遁地之術,每每才讓他跑掉。而且羅某上月已知曉了他家住何方,自認對那賊人已有了幾分了解。羅某斷定,那人最多與愚蠢沾些邊,絕不是先生口中堅定膽大之人,也稱不上痴絕。」
「那人以前可有精於此道?」
「以前不過一個落魄書生罷了,考不上功名,不知從哪學了這遁地術,開始走起了歪路。」
「也許背後有人傳授與他,要麼是沒告訴他此法的弊端,要麼便是以秘法使他不再生疑生怯。也許是他只得了遁法卻沒得知箇中奧妙。」宋遊說著停頓下來,餘光瞄了瞄羅捕頭帶來的禮物,稍作沉吟才說,「若是這二者對了其一,我便有一計可試,但也只是請班頭試試,不敢保證一定能成。」
「先生請說。」
「點破即可。」
「如何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