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破壞大晏在諸番國心中的形象。於是本官從軍中離去之後,便打算回到京城,如實稟報。奈何走到一半,便聽說了大軍在山間化作冰雕的訊息。」
張御史稍作一頓:
「這支軍隊再怎麼殘暴,也是我大晏的軍隊,都是大晏兵將兒郎,吃的是朝廷軍餉,於是本官只得又折返回來,檢視情況。結果沒想到自己也留在了這裡,死後不僅不能魂歸故里,也不得安息。」
張御史說著不禁嘆一口氣。
「奈何此地離長京太遠,此事又過於可怖,朝廷只派人來查探了一次,就再也沒有來過了。神仙也管不到這裡來。唯一一次代表朝廷來到這裡的兩名中使,我們才剛顯身,還沒來得及和他說話,就把他嚇了個半死,連滾帶爬的下了山去,從此再也沒有回來。訊息傳開後,就連這條山路也被廢棄了,再也沒有人敢從此路過,有時我們都覺得,朝廷已經把我們忘記了。」
「原來如此……」
宋遊點了點頭:「足下所做的,便是想讓世人莫要忘掉你們?」
「是朝廷。」
張御史頂著太陽,與他對視說道:「希望朝廷莫要忘了我們,莫要忘了還有四萬軍隊留在這西域深山,魂魄不得安息。其中縱使有劉將軍那般殘暴不仁之輩,也有尋常無辜的校尉兵卒,張某也在這裡。可能曾經的朝廷放棄了我們,可朝廷是要換君主的,換了一位位的君主,總有一位會不忍心見到我們在異域他鄉不得安息,希望到時朝廷能派高人來,不說帶回我們的屍骨,只願能讓我們安息,便心滿意足了。」
「於是幾位常常下山,給人講這裡的故事,帶人來這裡看嗎?」
「若是鬼也有修為,本官已經是修為最深的了,可照樣不能離開這裡多遠,直言又怕嚇到別人,便只好出此下策了。」
張御史無奈的說。
「原來如此。」
宋遊點了點頭,環顧四周:「只是求個安息的話,實在無需朝廷。」
「先生意思是……」
「在下也會些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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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說著又抬頭看向他:「御史真名就叫做張忘川嗎?」
「生死不改姓名。」
「遇見足下,是我此行之幸。」
「不敢不敢。」
「東行出西域,進到沙洲境內,應當就有陰差了,可隨他們一同繼續往東,也可自行前往豐州,那裡有鬼城,是足下施展拳腳的天地。」
宋遊再次與他行禮,說完之後,便抬起竹杖,轉身走了。
張御史聽得迷糊,轉頭看著他,正不知為何之際,便見道人竹杖點地之處竟透出耀眼靈光,在水晶般的冰面上迅速盪開。
剎那之間,陽光好似都溫暖了些。
「咔嚓!」
遠處的冰湖陡然出現了一道裂紋,裂紋迅速擴大,如蛛網一般蔓延。
「咔嚓咔嚓……」
不斷有裂紋聲傳來。
似乎整個湖面的冰都在崩裂。
隨即率先斷裂的是湖面上的冰柱,或是冰面承受不住它們的重量,或是從中間斷裂開,帶著轟隆的巨響沉入冰水中,激起滿天水花。
岸上百年不化的堅冰也迅速消融。
消融的速度猶如火燒。
張御史愣住了,不由側過身,盯著那名邁著遲緩的步子拄杖走遠的道人。
這才發現,道人走到哪裡,地上的堅冰就消融到哪裡,眾多兵將人馬都露出原本的樣子,陽光一曬,迅速化為白骨落地。
而那隻三花貓依然叼著金幣,邁著小碎步,緊跟在道人身後,卻又回頭將幾人的鬼魂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