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只得登上大山之頂,觀賞天柱,而不能登上天柱之頂,都大為遺憾。
很多遊人其實也只是第一次來,並不知曉天柱能否登頂,甚至有時天柱山上籠罩著雲紗雲罩,連山頂的宮殿也看不見,此時聽別人說,在這座宛如擎天巨柱一般的山體上還修著兩間宮殿,甚至今年開年後的幾天,這座險絕山上都還有一條小路可以上去,他們都不願意相信,只道說此話的人是道聽途說,亦或故意逗自己玩耍的。
不覺便是三個月過去。
群山亦綠意深邃,儼然入了夏。
越州天柱山也被重整完畢。
道人終於睜開了眼睛。
此時盤坐中間石拱橋上,亦不知經歷了幾度晴雨風霜,只是身上乾淨如初,不染塵埃。
道人似有所感扭頭一看。
就在石拱橋上,離自己不遠處,貓兒側躺在地上,用一隻老鼠當做枕頭,睡得安心,只留一截尾巴梢在放哨,微微搖擺。
耗子睜著眼睛,一臉害怕。
「……」
道人搖了搖頭。
正欲起身,忽覺身上發熱。
是那塊泥塑碎片。
於是道人扭頭看了眼正枕著糧食熟睡的自家貓兒,稍稍一想,又閉上了眼睛。
此時正是清晨,說睡就睡。
有老神入夢來。
依舊是水墨潑就一般的山水,古松探出枝丫,風吹草動,仙鶴靜飛,瀑布無聲,唯有茶水倒出,發出潺潺聲響。
這聲響在這方寂靜的世界中是如此明顯。
桌案前老神君與道人對坐。
「你倒是好雅興……」
老神君頗有些好氣的說道。
「多虧前輩相助,晚輩才得從容。」年輕道人平靜說道,「因此這份從容也是從前輩這裡借來的。是前輩的從容才對。」
「你倒是會說話。」
「不知前輩又有什麼指教?」
「哪談得上指教?不過按照你的要求做些不齒之事罷了。」離龍神君擺手說道,「此行便是來告知你天宮近況。」
「前輩請飲茶。」
「不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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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龍神君擺了擺手,直言說道:「金靈官戰敗身隕,火陽神君閉關養傷,天鍾古神灰飛煙滅。本身天宮八部正神之中,稱得上能打的,也就鬥部主官金靈官與近些年來民間香火越發興旺的雷部主官周雷公而已。天帝平常能宣調的,最能打的也就他們二位,如今僅剩一個周雷公。
「周雷公雖然暴躁卻也剛正,僅就目前而言,怕是不願違反天條與你為敵。
「天宮背後的古神也等同於折了兩位。
「此外上古四方四聖正在閉關中,暫時無法出來,就算要叫醒,修行不知年月,怕也不是短時間能請得出來的。就剩一個虛無帝君。
「虛無帝君功過不好言說,性情難以猜測,如今天帝勢弱,又少了金靈官,若是天帝去請,他是否與應請來戰,並不清楚。只是虛無帝君一身神通更為玄妙莫測,你須得先做好準備。
「虛無帝君座下有四神,這四神既是他老人家座下神靈,也是他老人家自己的神通神權化身……
「……」
離龍神君又講了許多。
「多謝前輩。」
「要謝的話,等你事成之後,想法在世間多給我弄幾間廟子幾座神像吧,再給我找個虛名,安個虛職,不必費力也能享人間香火那種。老夫還想在這天地間多存一些年。就當眼下這場功勞的回報了。」
「盡力而為……」
道人誠懇的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