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述說記憶中的模樣和事情,倒也講得津津有味,甚至有些興奮。
這時候的她像是一個尋常人類小孩,在與大人分享自己的事情。
恰好,大人很有同感。
遇到有賣糖葫蘆的,宋遊買了三串,三花娘娘一串,自己一串,還有一串留著拿回去給燕子吃。
拿著糖葫蘆在街上行走,立馬就多幾分悠閒。
十幾年前的他們便是這樣。
直到走到北瓦子,又走到雲說棚。
還在棚外,便聽見了裡頭極有感情和節奏的說書聲,聲音和多年前的張老先生有七八分相似,只聽幾句,就覺得講得很好。
宋遊慢慢走進棚口。
門外有一小廝,負責收錢,此時背靠著欄杆抬頭望天,好似也在聽裡頭的說書聲,並隨著說書人的話而搖頭晃腦,竟也聽得有幾分沉醉。
直到感覺有人到了自己面前。
小廝一看,是個道人,領著個女童。
「客官來聽書?」
「是……」
宋遊略微向裡頭張望:「不知……」
「哎喲客官怎麼才來?張老先生已經講上了,這都講到快一半了。」小廝頗有些為難的說,「先生若要進去,便少給兩文茶水錢吧,進去的時候請務必小聲一點,坐後面就是,莫要打攪到別的客人。」
「張老先生……」
「正是!」
「我家童兒怎麼收錢呢?」
「都挺高了,也是那麼多。」
「好。」
宋遊一聽是張老先生,便果斷付了錢,帶著女童輕腳輕手的走進去。
當年在逸都時,自己可沒少來這北瓦子云說棚聽張老先生說書,甚至絕大多數時間都是這麼被打發的。
不僅是娛樂,當年剛下山,對於這個世界的瞭解,對於很多奇異神幻的事情,都是從這裡開始瞭解到的。就好比平州的雲頂仙山、越州之北的青桐樹林和鳳凰神鳥、西域的地火國,還有自己即將要去還沒有去的雲州騰龍之地,都是從這位張老先生的口中先聽到的。
也算是有一段不淺的緣分。
進了棚子,裡頭模樣和當年大差不差,只是顯得更舊了幾分。
說書人是個削瘦老者,穿著灰色布袍。
與記憶中起碼有七八分相似。
老者正講到精彩時候,見到這會兒還有人進來,也多看了他一眼,停頓之時,還朝他微微點頭,這才繼續說著。
道人則在最後一排坐了下來,雖然棚中此時聽客不少,這一排倒也沒有人,等到門口的小廝過來為他和三花娘娘倒了茶水,他便捧起茶,專心的聽起來上方那位張老先生說的書。
只是心中是有幾分遺憾的——
這位並不是他記憶中的張老先生。
雖然他與宋遊記憶中的張老先生長得有七八分相似,聲音也有七八分相似,可他卻並沒有比當年那位張老先生更蒼老。
雖然同樣面容蒼老,同樣被人叫做張老先生,可他看起來反倒比當初那位張老先生氣色好些、顯得年輕幾歲。而十三年過去,當年那位張老先生就算還有力氣在臺子上給人說書,也該更蒼老許多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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