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自己走多累啊……」
「我們也有馬兒!」
小女童緊緊跟著道人,手上攪著糖,扭頭盯著她們眼中有些微的警惕。
這種警惕是從自家道士對她們的態度中得來的,年幼之人的善惡往往是分明又不講道理的,若是覺得自家大人與另一個大人交情不好,或許自家大人會表現得圓滑一些,但小孩卻會不假思索的跟著大人做出選擇,卻又不會如大人那般隱藏。
「道長何須防備我們呢?」
侍女坐在馬車前室的木板上,隨著路途不平的顛簸而起伏搖晃,看起來身子格外的輕,她卻渾不在意,搖晃著腿笑嘻嘻看向道人:「道長對我們心生警惕的依據不都是我們主動告知道長的嗎,若我們什麼都不與道長說,過完年就南下,道長又從何來防備我們呢?」
「有理。」
宋遊一邊走一邊回答。
身後說話的雖是侍女,可他也當做是狐妖本體在親自與自己說話。
「道長這般,實在是少了許多自在,何不能像是在長京一樣與我們相處呢?」侍女隨著一下顛簸,兩條腿都翹了起來,「主人對與道長結為故友這件事可是真心實意,再真心不過了,若非如此,又怎會在察覺梅花初開之時,第一時間就折來贈予道長呢?」
「原來那枝梅花是二位贈予的啊……」
「正是。」侍女說道,「年前再度來訪,道長沒有問,我們還以為道長知道了呢,原來不知道啊。」
「兩位隱匿自身的本事登峰造極,在下又怎麼能知道呢?」
「道長說笑了,自我們隱匿之法大成以來,一眼能看穿我們的,也就道長了。」
「那日乃是藉助了天時。」
「那道長以為是誰贈的梅花呢?」
「覺得是哪位文人贈的。」宋遊如實答道。
「道長怎可把主人與那些留著鬍鬚的長京文人想到一起呢?」侍女假裝傷心,隨即又嘻嘻的捂著嘴說,「不過也還好,不是哪個女子。」
「……」宋遊有些無語「與我說話的,是尾巴還是本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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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
三花娘娘吃完了糖,竹籤也被嗦得乾乾淨淨,一點甜味也嘗不出來了,一邊腳步不停,一邊低頭盯著猶豫不捨許久,終是下定了決心,高揚起手將竹籤往路邊草叢裡一丟,自己往前一步,篷然一聲化作貓兒,快速往前躥去,走一會兒,又停下來等他們。
目光不時從車夫身上掃過。
「道長可要聽琴?」
「兩位也請隨意。」
「道長可要飲酒?」
「在下不愛飲酒,趕路更不飲酒。」
「三花娘娘呢?」
「唔!三花娘娘也不喝酒!」
「如果有醪糟湯湯呢?」
「醪糟湯湯!」
天上燕子輕巧掠過,停在前邊樹上,隨即懶散的梳理著羽毛,盯著下方的人。
直到下邊的人從他身邊走過,他也不慌不忙,繼續梳理羽毛目送他們遠去,等走得挺遠了,才一扇翅膀追上去。
那輛馬車中已傳出了琴聲。
此去多是熟悉的早春風景。
不過當時來的時候煙雨濛濛,如今晴空萬裡,路也好走,身後還有斷斷續續的琴聲相伴,倒也是另一種自在。
不覺便到了下午。
「先生。」
燕子飛了過來,撲扇著翅膀,落在道旁的樹頂上,開口說道:「前邊就是東和縣地界了。」
這次要比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