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喝茶就不覺得苦,反倒覺得像是水一樣,而人喝酒是苦的,又苦又澀,喝完還會頭暈嘔吐三花娘娘喝起來就覺得跟水一樣,喝完也一點事都沒有。」宋遊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她身邊坐下,看著認真數錢的她,說道,「完全相反呢。」
「完全相反呢」
小女童本能的重複他的話,其實現在注意力全部在銀子上。
「我有個主意。」
「什麼主意?」
小女童正拿著一塊銀子,由於鑄造工藝不好,上邊滿是密密麻麻的孔洞,她舉起來細細的看,像是要把眼睛鑽進去、看清裡面都有什麼,聞言也忍不住暫時收回即將鑽進去的目光,低下頭來認真盯著道士。
「茶比水貴,三花娘娘喝來卻覺得苦,還不如不喝。」
「不如不喝!」
小女童簡直不能再贊同了。
「同樣的。」道人頓了下,「酒比茶還貴,三花娘娘喝來卻和水一樣,也不如不喝。」
「不如不喝!」
「那下次我再斟酒的時候,就不給三花娘娘倒酒了,換成甜水,三花娘娘可別覺得我在區別對待三花娘娘。要是別人給三花娘娘倒酒,三花娘娘就說自己年紀小,不喝酒就行了。」
「知道了知道了……」
三花娘娘幾乎是敷衍式的回答完,連忙又舉起銀子看了起來。
道人則點了點頭,又省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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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錢酬金拿到了,糖葫蘆也買了。
得益於三花娘孃的高薪水,此後幾天,道人與貓在京城的生活都還過得不錯。
……
不覺便到了冬月。
有宦官來到柳樹街傳來皇帝宮中夜宴之請。
道人答應了下來,過了幾天,按著時間稍作收拾,便帶著三花娘娘,隨宦官一同進宮。
大晏皇室的正式宴請一般都在中午,大宴群臣、慶功宴之類的,都在中午,若是夜宴,要麼帶有私人性質,要麼便是娛樂性質更重。
宋遊進宮正是黃昏。
皇宮和幾年前看見的一樣,幾乎沒有變化,在夕陽的映照下向道人展示著驚人的建築之美。
到了長樂宮,見到皇帝,皇帝卻比三年前衰老了太多。
宋遊不禁停步,與他對視。
有時人的衰老,也許就在那一兩年,自己與這位老皇帝雖只有三年半未見,可如今的他已滿頭白髮,老態龍鍾,變化極大,只能感嘆,這世間果然沒有一個人是能敵得過時間的。
老皇帝卻率先朝他迎了過來。
「先生可算到了……」
道人這才收回目光與感慨,平靜站在原地,抬手施了一禮:
「見過陛下。」
「國師不在長京,朕身體也不太好,竟都不知道先生已經回京了,還是前段時間邀陳子毅來宮中夜談,聽他說起,朕才知曉,又養了養身體,才敢請先生來宮中夜宴,免得給先生看了笑話。」老皇帝像是一個尋常老者一樣,站在道人面前,仰頭看他,語氣也變得囉嗦而感慨,「先生倒是與三年前幾乎一樣,一點變化也沒有啊。」
「陛下變化不小。」
道人言語中有些唏噓。
旁邊宮中的內侍聽了,都忍不住朝這道人投來目光,這種話,若是往常自別人口中說出,定是已經要被呵斥了。
如今皇帝明顯有過吩咐,卻沒有人敢開口。
老皇帝也絲毫不氣,只是感慨不已。
「朕老了。」
「生老病死,人間常態,誰能不老呢?」
「先生快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