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事,何況神醫既沒有掘墳開棺也沒有擅自取屍,那兩位江湖好漢,多半也是自願的吧?」
「正是。」
「二人該留有名字。」
「兩位皆是北方長槍門的弟子,一人名為苗苑,一人名為扈元。」蔡神醫嘆息,「真是多虧了他們。」
宋遊看了看蔡神醫的神色。
這麼快研究出對策,多半不止是這兩具屍身的功勞,很可能這兩人在生前便在幫他盜取屍首,只是他不願說。
宋遊也無需多問,只說道:「接下來便由我等代勞,神醫儘管研究病症便可,除此之外,一切事情,在下自會處理妥善。」
「先生是想……」
「屍身而已,十分簡單。」宋遊很平靜的對他們說,「歸郡死人無數,陰魂野鬼亦有不少,神醫一路走來或許沒有見到,但在下是道人,一路走來可是見到了不少。在下又會草木假人之法,只需他們同意,便可取來屍首,隨後以假人代其下葬,也保全了風水。」
「他們可能願意?」
「總有願意的。」
宋遊倒是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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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種事情,有時候自己反倒無所謂,最不願意看到屍身被毀的反倒是死者的家人。偏偏死者已經死了,無法開口,還活著的人又怎麼敢怎麼捨得替死者做下這種決定。
再者,和鬼打交道多了,便也知曉,其實人對死後的很多顧慮擔憂都來自未知,一旦真的成鬼了,顧慮擔憂反倒去了大半。
「神醫敬請放心,你我盡到禮節,便問心無愧,若還有別的因果罪行,便由在下一人承擔。」道人的這句話如先前一樣淡然而自信,「只請神醫安心研究治疾之策,若能救下歸郡百姓,便功德無量。」
「……」
蔡神醫這才知曉這位年輕先生所言非假,心中更是一片赤誠,連忙躬身行禮:「那便有勞先生了!」
「舉手之勞。」
人各有所長,也有不足。
沒有人可以事事全能。
宋遊是道人,不是醫生,剛巧擅長這些,而不擅長解決疫病,便做自己擅長之事。
於是隨同神醫,繼續行走歸郡。
黃昏夜裡,村前屋後,人鬼難分,常有新鬼立於墳前出神,不知是在思念故友,還是在回想人生,是在不捨人間,還是在忐忑陰間。可這時的他們實際上已經離開了這世間,凡人再也看不見他們的身影,聽不見他們的聲音,就算之後幾天沒有消散,存留下來,也唯有孤獨寂寞。
便常見一名道人與鬼相談。
這時候對於這些新鬼而言,他便是唯一可以與他們交談的人了。
有人同意,有人猶豫。
但凡遇到猶豫的,哪怕只有一丁點,道人也統統作罷。
然而如他之前所想,面對這種事情,最灑脫的反倒是自己。又或者村人樸素,因疫病而死,知曉病有多痛,疾有多苦,自己死於暗中,卻也在道人問到時願意儘自己所能,為神醫這個舉火之人再添一抹光。
於是山神掘墳,草木為屍。
三花娘娘點的燈籠在野外的樹枝上一掛就是一整夜,神醫與徒弟在燈下亦常常徹夜不眠,道人揮手息去夜間北風,遠遠看著,而不驚擾,劍客只好抱劍坐在遠處,點著火堆,一夜觀星辰,不知心想何事。
有道人護法,有時就在墳邊,有人從邊上走過,卻也發現不了他們。
有時招來鬼魂,親口問鬼病中感受。
野獸不驚,妖邪不擾。
白天則行走於村落城池。
道人依然將靈力化成雨水、融進井泉,既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