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 木措婭眼底的笑意陡然消失。
崔晏上哪鍛鍊,可不正是拿他們阿蘭茲爾貢鍛鍊麼!
她猛地執起酒杯,灌了自己一杯酒, 冷淡道:「原是如此, 不如以後也請太子殿下,為我阿蘭將領指點傳授幾招?」
聞言, 崔晏眉宇微蹙, 他不想再和木措婭耗下去, 可看她的架勢,今日是勢必要將自己留在這。
「指點傳授倒談不上, 」他平靜開口,「公主若情願,不如把阿蘭將士帶來大宣,孤好仔細操練他們一番,只是孤在軍中向來軍法嚴苛,公主的部下怕是難免會受些小傷。」
木措婭指尖蜷緊,本來語言就生疏,此刻更是找不出話回懟他,只好舉起酒杯,咬牙道:「那便不必了,本公主敬你一杯。」
崔晏點頭,望著她喝盡,而後輕抿了一口酒,淡淡道:「孤近日服藥,不得飲酒過度,淺酌一口便罷,改日再回敬公主。」
「你!」木措婭瞪得眼睛都圓了,明知崔晏是故意為之,卻又挑不出他的錯處,實在窩火!
崔晏絲毫不在意木措婭臉上騰然燃燒的怒火,他緩緩落座,對身旁顧問然用只二人可以聽得到的聲音低低道:「去追太傅,若遇文淮之糾纏他,你知道該怎麼做。」
「是。」顧問然立刻擱下酒杯,應聲下來,起身告退。
待他走後,崔晏心頭疑竇難消,他記得,溫連是看到那張任務紙之後,才突然驚慌離開的。
那張紙必定寫了什麼東西。
崔晏悄然自衣襟取出那張與溫連一模一樣的任務紙,垂眸望去,看清上面的字眼後霎時怔愣在原地。
兩個關鍵角色的身份。
溫連當時先看了文淮之,後看了他。所以,溫連是看到了他們兩人的身份。
他不是男主,這也意味著,文淮之……一定是那所謂的男主。
崔晏怔怔地看了半晌,隨後胡亂地將那張紙塞回衣襟。
他握起酒杯,手腕微微發著抖,方才木措婭朝他發難,崔晏都未有過如此緊張的一刻。
溫連發現了?
因為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所以溫連才倉惶跑走,甚至不敢回頭看他?
不、不會的,溫連剛剛說過的,不會對他不好,不會讓他傷心……
崔晏深吸了一口氣,指尖緊扣在酒杯上,直至指尖泛紅,力道之大甚至微微滲出血珠。
疼痛是最好的鎮定劑,崔晏的理智逐漸隨著指尖的痛楚回籠,他還是願意相信溫連不會輕易棄他而去,他們之間已經逾越過最後一道底線,還有什麼好怕。
如果在這時候他一味逼迫溫連,讓溫連感到恐慌想要逃跑,說不定那樣才會真正將溫連推出自己身邊。
他願意給溫連一點冷靜的時間接受自己,只要溫連不離開他,什麼都行,什麼都好,他任何事都願意做。
多年以來,他已經將一切都做得很好,不是麼。
不需要擔心,崔晏告訴自己。
清和宮外,殿介覆著月光,宮燈在晚風裡搖晃,映照在文淮之眼底,彷彿暈著一潭清澈溫潤的水光。
「江大人,你從哪調查來這些?」文淮之低聲問他,「其實如果你直接寫信給我,我自會全部告訴你。」
溫連:「……我告訴你,你別太驚訝。」
文淮之愣了愣,「好。」
文淮之是可以信任的,至少書裡寫過的男主是一個心地赤誠之人,雖有鋒芒但仍然心懷天下,是真正的救世主。
溫連不想瞞他,「我不是江施琅,真正的江施琅,早已經意外去世了。」
文淮之與江施琅的情誼有多深厚,他並不清楚,他只知道,他不想讓文淮之對他產生誤會,把他當成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