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尤其是關於花束的細節。
霎那間,又一個畫面被她捕捉到。
天順二年,也就是綠竹剛承寵那年,兩人關係還沒鬧掰,曾在長樂宮一邊和她說話,一邊挑揀著花枝。
一堆香草花枝的最底下,隱隱約約有一株小黃花。
那會兒她滿心都是感情問題,沒有細看,如今想想,她之所以覺得在哪兒見過斷腸草,並不只是在書裡,而是在那時!
“香膏,她做成了香膏,抹在身上,這樣每一次與皇帝肌膚相親時,就會把毒傳給皇帝。”
她喃喃著,抬起淚汪汪的眼眸望向周辰安:
“她用這種方式,不僅僅是報復皇帝,也是為了懲罰委身皇帝的自己。”
周辰安驚在當地,良久,才緩緩道:
“她這個人太狠了,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青蘿的身子不住地發抖,抖得像篩糠一樣,指尖冰冷,淚水簌簌而下:
“她不能死,她不能死,我不要她死”
守在□□處的道童所佩戴的茱萸葉落入周辰安的視線,他猛地臉色一變:
“不好!她強撐著病情也要來辦迎霜宴,不許旁人插手,怕是要謀劃什麼!”
青蘿一聽,也吃了一驚,連忙擦了眼淚:
“絕不能讓他們見面。”
她顧不得再難過,快步下了石亭,給他留下一句話:
“周辰安,我去勸她,你幫我想法攔住皇帝!”
長街。
青蘿一路狂奔到了長樂宮門口,門口宮女正要來阻攔,被她一把推開,像上次那樣,不由分說的衝了進去。
宮女忙聲喊人,立馬有兩名宮女伸臂來攔。
青蘿體力不支,衝不破她們的防線,只得喘著粗氣朝裡邊嚷:
“綠竹!綠竹!”
正殿的竹簾掀開,君凝皺著眉心出來,厲聲喝道:
“直呼皇貴妃名諱,這般不顧規矩,和妃娘娘是又想挨罰嗎?”
青蘿也不與她計較,勻了口氣,道:
“我要見綠竹!你跟她說,我見過她在南海子寫的名字。”
君凝瞧她這陣勢,想了一下,道:
“你且等著,奴婢去稟報娘娘一聲。”
她復又進了屋,過了一會兒,出來衝她福了一福:
“娘娘請您進來一敘。”
兩名宮女撤去手臂,青蘿迫不及待的跑上臺階,君凝側身讓路,為她掀開竹簾。
青蘿進得殿內,忙去張望綠竹的身影。
身後傳來竹簾落下的聲音,應是君凝跟了進來。
她正想回身問綠竹在哪兒,裡間傳來一聲咳嗽,正是綠竹的聲音!
“綠竹!”
她拔開雙足便往裡去,可剛走出一步,腦側忽然受到一記重擊!
與此同時,她聽見一下清脆的破裂聲。
然後一陣劇痛自上而下蔓延,有什麼東西自腦門兒一側滑落,滴在了手背上,吧嗒,吧嗒。
她緩緩低頭去看,是鮮紅的血珠,自白皙的肌膚濺起一朵朵細小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