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你太小瞧她了,她走的每一步,都是算好的。”
曹欽懵住:“哈?”
“你以為她今日是無端耍威嗎?不,她是來激怒我,讓我自亂陣腳的。”
曹欽仍是不解:“兒子不明白,還請爹細細講明。”
“故意堵在咱們去見萬歲的路上,明目張膽的找茬、羞辱,還命你除草,讓我頂著巴掌印去見萬歲,顯然是一點都不害怕萬歲過問,你猜猜她哪來的膽子?”
曹欽不假思索道:“因為她知道自己是萬歲最寵的女人,不管犯什麼錯,萬歲都會原諒她。”
“那她受寵多時,為何先前不這般猖狂,今年倒頻頻挑釁呢?”
“這”
“因為她知道,今年形勢已變,萬歲需要有個人來激怒我,讓我自亂陣腳,她今天作踐咱們,在萬歲眼裡,反而是間接幫了他。”
“什麼?”
“要不然為何你我二人被羞辱至此,鬧得宮中人人皆知,可萬歲見了我的巴掌印,知道你在那裡除草,連句重話都沒有,晚上還留宿她那裡呢。”
曹欽恍然:“原來她是在給萬歲當刀子,所以萬歲不僅不生氣,還很樂意,對她聖眷更濃。”
“葉綠竹能獨得聖寵,靠得絕不僅僅是救命之恩和傾城之貌。”
曹欽由衷道:“這個女人的心機實在太可怕了。”
“明明是計算好的,可在萬歲眼裡,她不過是在耍脾氣而已。”曹吉祥長長一嘆,“她真是把萬歲的性子摸透了。”
“好在爹智高一籌,看穿了她的意圖,這要換兒子,早著了道了。”
聽著他的誇讚,曹吉祥忽地低頭笑了起來。
曹欽不明所以,只是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笑了一會兒,曹吉祥抬起頭來,目光復雜地問:
“你知道她最可怕的地方在哪裡嗎?”
“兒子不知,還請爹賜教。”
“她最可怕的地方在於,連你看穿的這一步,她都算好了。”
“啊?”曹欽大驚,“這是怎麼說?”
“你仔細想一想,萬歲是因為寵她才由著她作踐你,和萬歲其實想除掉你,所以樂意看她作踐你,這兩者比起來,哪個更讓你慌?”
“當然是後者。”曹欽毫不猶豫地答,“若只是萬歲寵她,那想辦法把她除去就行,可若是萬歲自己起了殺心,那就、那就——”
曹欽越說心裡越沒底,猛地停住。
他發現起初自己不曉得這層時,內心只是憤怒。
可是現在,意識到了這更深的一層,內心便是濃濃的恐懼,越想越慌。
良久,他再次感慨:
“這個女人的心機實在太可怕了。”
“好,好得很吶。”
曹吉祥向後一倒,仰面躺在太師椅裡,望著天花板,目光幽幽:
“我曹吉祥喜歡的女人,就是不一般。”
曹欽卻兀自陷在驚懼害怕的情緒中,顫聲道:
“萬歲這刀已經舉起來了,恐怕遲早要落下,爹,咱們得先發制人,不能坐以待斃呀。”
“慌什麼?”曹吉祥語氣淡淡,“萬歲重名聲,他心裡便是再想除掉我,也不會輕易落刀,在找到一個完美的罪名之前,他會一直和我扮演君臣一心的戲碼。不然你以為,石亨出事時,我為何不動手?就是因為,我也看透了萬歲的性子。”
“哦”曹欽稍稍有了點底。
“現下要做的,是穩住。不管受多少委屈,多少欺辱,都要穩住,聖人說唾面自乾,那算什麼,你爹我落魄時,別人尿在我臉上,我都笑呵呵的,只要別衝動,不給萬歲抓著把柄,他就殺不了你,人在這世上吶,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