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
青蘿探頭瞧了眼他的腰間,面露狐疑:
“萬歲既喜歡妾繡的鴛鴦香囊,為何不戴在腰間?”
“呃……朕命人先收起來了,改日再戴。”
“萬歲騙人!”她撅起小嘴,“妾繡的根本不是鴛鴦,可見您看都沒看,就扔到一邊了!”
其實她也不知道繡的是什麼,只是先前靈香問的時候,囑咐了一句:
甭管繡什麼,別繡鴛鴦、比翼鳥、並蹄蓮這種象徵愛情的玩意就行。
她跟嫖客可沒什麼好愛的,做這些不過是為了掙前程。
“是朕一時口誤,說錯了,你繡的是——”
朱祁鎮的話才說一半,便被青蘿打斷:
“妾為了萬歲辛辛苦苦的學繡香囊,您卻一點也不在乎妾的真心,真教人難過。本來妾還在長陽宮苦練插花,想送抹芳香給萬歲。罷了罷了,回去我就摔了它!”
她越說越委屈,豆大的淚珠滾滾而落,哭得抽抽噎噎,最後還幽怨地瞅了眼坤寧宮,頓足道:
“往後這長陽宮的燈籠也不必摘了!”
說罷,她轉身就走。
情急之下,朱祁鎮快步下了轎,一把扯住她,好聲哄道:
“是朕的錯,朕給你賠不是,現下咱們就去你宮裡,好不好?”
後面的尚明心一聽,立刻急了:
“萬歲——”
青蘿瞥她一眼,一把掙開朱祁鎮的手臂。
“還是別了,妾沒坐轎,怕跟不上萬歲的步伐。”
“無妨,朕陪你一起走回去。”
朱祁鎮溫柔地攬住了她的香肩,生怕這小傢伙以後再不理他,無法再獲得那獨有的情緒滿足。
而尚明心,則被晾在那裡,皇帝臨走前只給她留了一句話:
“改日朕再去你那裡。”
最氣的是,這句話才剛說出來,青蘿便扯住皇帝的袖子嬌嗔:
“萬歲弄丟了妾的香囊,罰你這幾日都要留在長陽宮。”
“好,好,依你。”
得到帝王這個肯定的答案,青蘿微微側過臉來,給了尚明心一個勝利的眼神,在她不甘的注視中,與帝王攜手離開。
綠竹曾言:俘獲聖心的最高境界,就是成功把到他最隱秘的脈門,即便他看穿你,也照樣喜歡你,甚至欣喜於你能把到他的脈。
而她元青蘿,把到的這條脈,便是最隱秘最獨門的那一條,無人可以替代。
四月份的易孕期,趕上了春獵。
青蘿本來不想折騰,但是怕這個月沒有動靜,穩妥起見,還是要繼續侍寢。
好在今年聖眷優渥,不等她提,朱祁鎮已將她列進陪同春獵的名單裡。
當然,也有尚明心的名字。
得知尚明心也在其中,她並不意外,意外的是,出行那天,她看到了周辰安的身影。
他隨行在太子轎旁,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身姿挺拔氣宇軒昂,若非身著道袍,怕是要讓人以為是哪家的俊俏狀元郎。
靈香適時的湊了過來,將打探來的訊息透露給她:
“聽說周貴妃找了萬歲,說太子都十二歲了,該好好練練騎射了,他這個當爹的忙,不如讓舅舅來教,自家人嘛,一來放心,二來學得也快些。萬歲幼年缺少親人陪伴,都是太子太傅教他騎射,心軟之下,就答應了周貴妃所請。”
青蘿望著周辰安的身影,肅著一張臉道:
“這個傢伙不好相與,一切小心。”
南海子。
碧綠的青草地綿軟清新,春風掀起一陣又一陣的翠色波浪。
內監牽著挑好的馬排隊等候,帝王帶著愛妃與近臣依次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