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騙你?姐妹一場,你連我都信不過嗎?”
綠竹也站起身子,跟到她身前。
“我和你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你是不是撒謊,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青蘿側過身來,拈起一根香點燃。
“你這陣子就喜歡胡思亂想的,我幹嘛要騙你?”
綠竹也側過身子,追著她的眼眸。
“好,那你跟我說,詔獄在哪兒?門口什麼樣?”
青蘿低頭把燃香插入香爐之中,不去看她。
“就是高高的衙門口,立著兩個大石獅子,不都一個樣嗎?”
綠竹一張俏臉頓時變得煞白,搖了搖頭。
“你沒去詔獄,好青蘿,你告訴我,少保究竟怎麼了?”
青蘿倒吸一口涼氣,頓了一頓,忽地摸了摸腰間,做出一副著急的面孔:
“哎呀,我的錢袋掉了,得去門口找找!”
言罷,青蘿轉身便要往外走,似是想逃離這個屋子。
“青蘿!”綠竹在她身後喊。
青蘿停住腳步。
“少保他——是不是出事了?”綠竹聲音發顫。
青蘿緩緩回過頭來,看向綠竹的眼神極為不忍。
綠竹登時明白過來,淚水一點點蓄滿眼眶,簌簌而下。
青蘿鼻子一酸,也溼了眼眶:
“我、我其實裡裡外外都跟他們打點過了,商量好了要瞞著你,不想還是瞞不住你。不管怎樣,你要保重呀。”
說完這句話,綠竹只覺眼前一黑,幾欲暈倒,青蘿疾步上前扶住。
綠竹在她懷裡失聲痛哭:
“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哭的不止綠竹。
于謙被斬那天,崇文門外圍觀的百姓哀泣不已,無數官兵為其落淚。就連負責行刑的劊子手,事後都內疚得自刎而死。
史載:天下冤之。
綠竹痛心入骨傷心過度,當晚生了一場大病,連日來高燒不起,昏昏沉沉,視線模模糊糊,只覺得房內影影綽綽,不斷有人來了又走,時不時的摸她額頭,為她針灸,喂她喝粥。
約莫幾日後,她的意識漸漸清醒,終於認出了守在床邊的青蘿。
“青蘿。”
“謝天謝地!”青蘿大喜,趕緊向侍女吩咐:“溫碗藥去!”
侍女應了一聲,退出門去,門口的小宦聞得情形,趕緊撒開了腿去稟報曹吉祥。
綠竹發了好一會兒呆,見房內再無其他人,便問青蘿:
“我病了幾日了?”
“七日。”
“剛好。”綠竹木木地點點頭,“趕上了少保的頭七。”
“綠竹,你想開點吧。”
綠竹不語,只是望著床頂發呆。
侍女端著藥碗過來,青蘿扶起綠竹,接過藥碗送到她嘴邊。
“先喝藥吧。”
這時得了信的曹吉祥快步趕來,臉上滿是關切之意,連身上的官服都沒換,顯然是剛從外邊匆忙趕回來的。
綠竹瞧見,忽然奪過青蘿手中藥碗,劈手往地上摔去。
啪!
瓷碗摔個粉碎,湯藥濺了一地。
青蘿和曹吉祥皆是一愣。
綠竹指著青蘿鼻子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