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翻一起翻,誰也不好去說誰,是吧?
可也太快了,前後才一天,才一天!
這個男人的花心之廣,變心之快,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她想象著那硯臺是這男人的臉,手握著墨錠,在上面用力地畫著圈圈,一下,又一下,碾過去又碾過來,碾過來又碾過去。
“小心墨灑出來。敢汙了畫,就罰你的月銀。”他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得,熟悉的規訓又來了。
不過提到錢,算是戳中了她的命門。
君恩不可捉摸,但錢是實實在在的,她不能辜負它,於是回過頭來,衝他擠出一個乖順甜美的笑:
“是。”
然後放緩了動作,面上始終帶著得體的微笑,心裡不斷默唸:金瓜子,金瓜子,金瓜子,金葉子、金葉子、金葉子
題詞完畢,綠竹垂手立在一旁。
興安上前拿起那幅畫,呈至朱祁鈺面前,他端詳片刻,笑道:
“難得你一個女孩子家,能練出豐腴雄渾氣勢恢宏的字來,著實不錯!”
綠竹聽他誇獎,心中愈發慌亂起來,垂下眉眼,低聲道:
“萬歲謬讚,實不敢當。”
朱祁鈺將畫交還給興安,問:“幾時了?”
“未時三刻,人快到了。”
興安答著話,又小心把畫放回桌上。
果然,他剛放好了畫,便有小宦上樓:
“稟萬歲,武清侯和於少保在樓下侯著了。”
“叫他們上來吧。”
於少保?
青蘿聽到這三個字,覺得甚是耳熟,待瞥到綠竹那雙瞬間亮起的雙眸後,立即憶起:
那是綠竹常常掛在嘴邊的恩人,當年北京保衛戰的英雄,以一人之力,挽救整個大明朝於狂瀾之中,被無數百姓敬仰的國士。
也是流芳百世,被後人所崇拜傳頌的一代名臣:于謙。
而那武清侯,便是經于謙推薦,掌管五軍大營的大將石亨。
聽到恩人名字,綠竹自是激動非常,只是奇怪,宮中女眷向來要與前朝大臣避嫌,朱祁鈺為何要在此處召見他們?
月人亦知規矩,主動向朱祁鈺道:
“萬歲,妾等先行退下。”
“不必。”朱祁鈺擺了擺手,“你們且去後面待著,聽朕召喚。”
聞聽他還要召喚,三人皆雲裡霧裡,更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也只能應了聲是,一齊行過宮禮,繞至燈籠框隔扇門後坐下。
過不多會兒,聽得樓梯聲響,綠竹終是忍不住想一觀恩人風采,透過隔扇悄悄望去。
只見樓梯口上來兩人,一個四方臉面魁梧彪悍,眼神中透著精明;一個身軀微駝鬍鬚微白,渾身卻透著凜然正氣。
正是武清侯石亨和少保于謙了。
兩人見了朱祁鈺,稽首而拜,嗓音皆是鏗鏘有力:
“叩見陛下。”
“起來吧,坐下說話。”
于謙和石亨起身,一旁的小宦早搬了凳子過來,伺候二人就坐。
“把火撥旺些,大冷的天兒勞你們跑一趟。”朱祁鈺道,“昨日大同鎮上了個摺子,朕一時拿不定主意,留中不發。瓦剌部的也先去年被部下暗殺身亡,韃靼的孛來又殺了阿剌知院,其長子和次子分統杜爾伯特部和準噶爾部,漠北勢力逐漸陷入衰退,朕想聽你們說說,我大明該如何應對啊?”
隔扇裡的青蘿低聲問:“也先是誰?”
綠竹低聲回答:“就是七年前在土木堡俘獲太上皇攻打京城的人。”
“哦~”
青蘿恍然,只聽隔扇外石亨的聲音響起:
“陛下,今冬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