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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子夫接過兒子:“據兒,先讓母后看看你的臉。”
這一年來劉據不可能時時刻刻裝傻充愣,每天相處一炷香也足夠他了解衛子夫,劉據帶著鼻音喊“母后!”小手移到她頭上,拿掉髮簪,不待衛子夫有所反應,扭身朝劉陵臉上砸。
劉陵習慣性躲閃,防著她的女官韓蓮子以為她想衝女主人和小主子動手,抬腿擋住她的去路,好巧不巧別到劉陵的腿,尊貴的翁主撲通一聲趴在地上。
衛子夫抱住兒子後退。劉據掙扎著下來,衛子夫的注意力在劉陵身上,無意識地放下兒子,劉據晃悠著小短腿,抓起茶几上的杯子朝劉陵腦袋上砸:“壞人!”
一切發生的太快,杯子落地,平陽公主堪堪回神,伸手去抓劉據,小孩張嘴朝她手上咬。
平陽公主心底也瞧不上從她府裡出來的衛家人,但她很清楚衛子夫不是她父皇的慄姬。
慄姬善妒,館陶大長公主在先帝跟前說幾句她的不是,先帝暗暗記下,趁機試探,再有劉徹的母親,當今太后小心籌謀,已逝的太皇太后煽風點火,先帝廢了慄姬生的長子,改立小兒劉徹為太子。
如今皇家只有劉據一根獨苗,即便衛子夫是個惡人,皇帝也不會廢了她的皇后之位,最多是把劉據接去宣室,把他們母子二人隔開。
平陽下意識想反手一巴掌,手抽出來改撫摸他的小腦袋,笑著打趣:“據兒餓了?”
劉陵抹一把臉,甩掉茶水去抓劉據。
劉據又不是真小孩,怎麼可能站著捱打,他躲到韓蓮子身後,衛子夫抱起兒子,明知故問:“有沒有傷著哪兒?”
爬起來的劉陵又險些摔倒,皇后瞎啊。
“母后,壞人!”劉據頂著滿臉淚痕指著劉陵大聲說。
劉陵咬牙切齒,恨不得吃了他:“皇后,這也是我手重?”
“我——”衛子夫心虛,打算替兒子道歉,小孩嚶嚶嚶哭給她看。衛子夫再次顧不上她,焦心地問,“哪兒不舒服?”
劉據:“痛痛。”伸出完好的小手。
小主子做過了啊。
韓蓮子想想如何善了,忽然計上心頭:“茶水濺到小皇子手上了?”
劉據烏黑的眼中蓄滿淚水,扁著嘴一臉委屈:“痛痛……”
韓蓮子屈膝請罪:“皇后恕罪,奴婢該死,忘了熱水是今早燒的。”
衛子夫握住兒子的小手:“母后吹吹,不痛啊。”
韓蓮子擔憂道:“皇后,燙傷不是小事,奴婢去請太醫。”
說完,韓蓮子疾步往外走。
平陽公主長見識了,以前怎麼沒有發現椒房殿臥虎藏龍。
臨近午時,縱然宮裡巳時用飯,滾燙的水也該涼了。何況她方才喝過,不冷不熱剛剛好。
劉陵開了眼了,原來不止劉徹深不可測,小小的宮女也內心險惡。不怪能養出又狠又毒還敢倒打一耙的狼崽子。
“小皇子千金之軀,是該請太醫好好看看。”劉陵頂著溼漉漉的頭髮,嘴角一撇,冷笑嘲諷,“畢竟陛下只有一子,容不得半點閃失。”
淮南王劉安素有賢名,平陽公主不知道太陽底下的齷齪。可這話也叫她眉頭微蹙:“陵妹,據兒是不該拿皇后的簪子砸你,不該拿杯子潑你,可說到底這些事也是因你而起。”
人在屋簷下,擺明了護短,劉陵不敢漫罵,更不敢真動手,那樣劉徹一定會趁機殺了她。劉陵憋屈得很:“公主說是就是吧。”
平陽公主心梗有口難言。
下了早朝,劉徹疲憊,出來透氣,看到韓蓮子朝太醫署方向跑去。劉徹大步進來,地上一灘水,“這是怎麼了?”
劉陵打著遊玩的幌子滯留京師,她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