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登峰造極的頂點,讓她有更多理由愛慕他,即便生活平淡,也總會有神秘的新鮮感。
而現在,就連照顧她這一件事,陳西澤都做不好了。
他只會拖著她一個勁兒往下墜,陷入無窮無盡的黑洞深淵。
“你別看我妹不聰明,學習不好,但她堅持的事情從來不會改變,以前努力當鹹魚,那就鹹魚到底,從幼兒園一直喪到大學。這麼多年,你是唯一一個讓她改變的人。”
薛衍低頭點了根菸,白霧繚繞在晨霧中,“陳西澤,雖然我也覺得你現在這樣,真是個拖累。但那又如何,薛梨第一次鼓起勇氣為自己選擇人生,總比以前什麼都無所謂更強。”
他竭力地說服著他,為他妹妹留住面前這個男人,“她在努力為你變得更好,你為什麼不能再試試看。”
然而,陳西澤卻搖了搖頭:“你錯了,她不是因為我而變得更好。她一直都很努力,只是你們從來沒發現。”
說完,他按下了薛衍擋著院門的手,“等她看過更遙遠的風景,就會明白,眼前的生活是多麼狹隘。”
人沒有愛情不會死,但生活陷入無窮無盡的困境,那才真的會死。
即便是最會游泳的健將被拋入了洶湧的深海里,無論如何奮力掙扎,也無法抵達幾萬公里外的彼岸。
陳西澤試過這種溺水的窒息感,真的…
他不願意薛梨輕易嘗試,所以,哭幾天,一切都會好起來。
第二天的太陽會照常升起,她可以擁有更遼闊的遠方,而不是困囿在他身邊,彼此消耗最終相互憎怨。
除了離開,別無選擇。
他邁出了院門,身後,薛衍不依不饒地叫住他:“沒有別的話告訴她?”
“沒有。”
幾步後,似終究不忍心,他停了下來,回頭道:“你跟她說,哥哥去找尋新的出路,找到了就回來。”
薛衍看著他盲杖點地,緩步走出了巷子口。
無論何種境遇,他的背影…依舊挺拔如初。
他回過頭,卻看到薛梨站在窗邊,望著陳西澤離開的方向,倔強地用手背揉掉了眼淚。
薛衍走了過來,輕輕將女孩攬著小姑娘的肩膀:“現在追出去,興許還能追上。”
薛梨固執地搖了搖頭,擦掉眼淚,低頭看著手腕上那枚他昨夜戴在她手上的沉香珠串。
那是他媽媽留給他最後的東西,戴了很多年,現在留給她了。
“如果離開能讓他輕鬆些,我尊重他。”
“等他找到了,會意氣風發地回到我身邊。”
……
薛梨和薛衍回了家,大包小包的松茸天麻等特產,讓薛有恆歡喜不已,直說兩個孩子真是懂事了,居然還知道給爸爸媽媽帶禮物了。
趙美萍可沒他這麼高興,她敏感地察覺到…這次從西藏回來,女兒情緒不太對勁。
好像一夜之間,原本以為永遠長不大的小屁孩,也終於變成了大人。
看著穩重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樣上躥下跳,跟個猴兒似的,一分鐘都閒不下來。
她安安靜靜地收拾著自己的行李,漆黑的眸子裡蘊著某種沉靜的力量感。
趙美萍來到薛衍身邊,將盛了熱水的杯子遞給他:“你們這次西藏之行,沒出什麼事吧?”
“沒事啊,挺好的,你看小梨子,也沒缺胳膊少腿,完完整整地帶回來了。”
“那你妹怎麼變老實了?”趙美萍皺眉問,“是不是路上被欺負了?”
“放心吧。”薛衍攬著薛梨,使勁兒地掐了掐她的脖子,“她高反勁兒還沒過呢!”
薛梨快被這惡魔兄長掐得快窒息了,一個勁兒用手肘錘他腹部,倆人在家裡追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