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所有被驅使的奴隸全都停了工,密密麻麻的站在崖底,從上俯瞰,像一片一片渺小的螻蟻。
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宋淮青站在最空曠的邊緣,就算一會兒山石因為震盪而墜落,一時半會兒也砸不到他。
鬼麵人的頭領站在最前方,雙漆跪地,一副虔誠的模樣,對著面前的黑色塔頂念著咒文。
黑色的塔頂相當厚重,造型有些怪異,可是這些人卻相當虔誠,對這東西有某種狂熱的崇拜。
宋淮青知道,這狂熱的崇拜不一定是真的,與其說是崇拜「它」,不如說是崇拜能夠讓人起死回生的強大力量。
一段時間沒留意,崖頂的樹木似乎又長高了不少,把原本可以斑駁露出些顏色的天空徹底蓋了個嚴實。
偶有不祥的烏鴉飛過,嘶啞的叫聲穿插在鬼麵人的咒文之中,聽到人的耳中極其壓抑。
不知過了多久,宋淮青的腿已經開始痠麻,小黑屋裡面的喬薇薇也要等的打瞌睡了,最前方的人才終於動了。
封塔儀式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正式啟動,厚重古樸的石頂在奴隸們的推拉之下發出轟隆隆的聲響,塔頂的陰影像一頭黑色的怪獸一點一點向上攀爬,將所有人都籠罩在黑暗之下。
刻滿咒文的內壁慢慢發出蒼白的亮光,那種白光刺骨冰寒,只能讓人想到森森白骨與冰冷的死亡。
宋淮青與那些意圖謀反的人一樣緊張的盯著、等待著這一刻。
巨大的塔頂在木柱與繩子的推拉之下緩緩挪動,蓋住了深不見底的塔身,泥土沙石隨之撲簌簌的落下。
一切都順利且平靜的發生了,發生了,似乎又要結束了。
就在這一刻,那快要被擠落的塵埃忽然跳了一下,彷彿地面變成了鼓面,鼓面被鼓槌重重敲擊,擊起了上面的細小土粒。
「咚!」
也不知這是別人心裡的鼓點,還是真的有什麼重重撞擊了一下地面。
時間彷彿在那一刻靜止了,黑影也在那一刻靜止了,就連跳躍而起的塵埃,似乎都靜止了。
而就在下一瞬間,那「咚」的一聲,在極致的安靜之後被成倍的放大、放大、再放大。
隨著震耳欲聾的聲響,那震盪也被無限放大,原本只擊起一顆顆細小塵埃的地面忽然四分五裂,某種強大到不可言喻的力量轟然而起,像對待那些微不足道的塵埃一樣,將地面上密密麻麻如螻蟻一般的人們撞倒、衝散。
地震猛烈不可阻擋,巨大的震盪伴隨著幾乎叫人耳膜破裂的轟鳴,就連心中早已有準備的宋淮青,伴隨著耳鳴,大腦都迎來了一陣尖銳的刺痛。
喬薇薇飛快操縱著商店,買了好感度上升之後解鎖的防禦性道具,那也是一件黑袍,不過這件黑袍可以抵擋一些外界的傷害,戴上兜帽之後,還能阻擋這樣的聲音攻擊。
黑袍從天掉落,不偏不倚的蓋在了宋淮青的身上,他攏住衣服,勉強冷靜了下來,除了完全呆滯的奴隸,部分有行動能力的奴隸與鬼麵人全都不一而同的往外面拼命逃竄,想要遠離陣塔。
可以陣塔為中心的大地開始龜裂,裂開的地面大塊大塊的往下掉落,塵埃飛揚,如張開的網,吞食掉被蒙在塵土中的人。
隨著陷落的大地一同陷落,裂開的縫隙之中,黑綠色的樹根狀觸鬚蜿蜒攀折,如靈活的遊蛇一樣從地上鑽出,捲起地上的人,將其送進陣塔最深處的深淵巨口之中。
深眠於地下的怪物被這些自作聰明的奴隸惹怒,看懂了塔中的絞殺咒文,要將這些不自量力的人全都吞進口中,讓他們淪為食物。
為首唸咒的鬼麵人兩股戰戰,甚至忘記了逃跑,他怎麼也不敢相信,百年的心血竟不敵這怪物在地下稍微伸個懶腰。
它這樣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