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睜開眼睛,站起來。
但是他站不起來,他的身體像是脫離了那副軀殼一樣,在那迷幻的虹色幻境之中越飄越遠,像是要回歸,也像是在尋找,像回歸自己的出生之地,在尋找誕生之時那最溫暖的的感覺。
他的身體不受任何意志與想法的控制,只憑藉本能尋找著,在這尋找的過程之中,彷彿被聖水洗過一般,輕盈、空靈、一切冗餘都慢慢褪色,只剩下誕生之初的寧靜。
但是宋淮青卻極其不習慣這種自己無法控制自己的感覺,他似乎聽到了危險的聲音,這危險的味道隔著幻境的一層薄壁微微滲透進來,可是他卻無論如何都破不開。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可是他隱約覺得,這裡好像有很重要的東西,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放下的,他不能這樣無聲無息的離開。
他想伸手抓住自己的身體,可那身體就像著了魔一樣,越走越遠,慢慢走到這異度空間的盡頭。
盡頭是一片無邊的沙漠,這片沙漠像一張被施了法術的地毯,不停的向更遠的地方鋪開,他的耳邊出現了古老又細碎的呢喃,這陌生的語言與那日幼蛇的呢喃很像,但聲音卻更加沉重粗獷。
慢慢的,就連那些危險的味道都消失了,他有些茫然的看著身後,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於是,他的意識和身體開始拉扯,身體不受控制的朝自己的本源而去,但是意志卻不惜與身體分離,也要奔向那個重要的東西,那種撕裂讓他的靈魂開始戰慄。
可是他卻好像感覺不到這樣的疼一樣,一縷黑色的東西從身體中分離而出,朝原本的路離去。
那東西飄飄渺渺,像是一縷隨時都能消散的煙,那縷黑色的煙抗拒著本能,固執的拒絕回到身體之中,朝相反的方向離去。
喬薇薇匆忙關上門,那群人闖了進來,為首的中年男子與她有過一面之緣,就是席緒山。
喬薇薇的腦子一直都在飛快的轉著,雖然擔憂宋淮青那個虛弱的模樣被人發現會招來麻煩,但同時也思考著那母蠱能找到鄭柏的問題。
門大敞著,那群人一眼就看見了他們,於是不再尋找,直接沖了進來。
喬薇薇當機立斷,把鄭柏重新扔回地上,鄭柏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蟲蠱就開始發作,緊接著就捱了喬薇薇一刀,現在又被她粗暴的扔回地上,腦子嗡嗡的,喉嚨腥甜,睜著雙眼,甚至開始茫然。
喬薇薇握著那把帶血的匕首,胳膊橫在鄭柏的脖子前,抬頭看向破門而入的人,唇邊溢位一聲冷笑:「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熟人啊。」
席緒山與喬薇薇一個重新回到臨州城,一個剛從臨州城出來,也就是前後腳的功夫。
喬薇薇推拒了席風的事情之後,席緒山便帶著席風離開了臨州城,其實他也不太相信,喬薇薇這麼個被人賣過來的小姑娘能有什麼本事,醫好席風的傷。
席風被砍掉了手臂,雖然及時阻止了毒素蔓延至全身,可是卻因那重重一擊傷了體內的臟器,只要動用內功,渾身就疼得厲害,與廢人也沒什麼兩樣了。
這種特殊的情況太少見,席緒山找了無數名醫,得到了全都是對方無奈的搖頭嘆息。席緒山實在沒辦法了,這個時候又想起了喬薇薇。
凌霄峰的情報網現在已鋪開,雖然遠隔百里,但若他想知道臨州城的情況,還是可以馬上就知道。
所以手下送來廖琦的訊息的時候,他很驚訝。
書信上說,廖琦已經能下地走路了。
就廖春芳生的那個先天不足的病秧子兒子??
難不成當初還真的是他看走了眼?
得了這個訊息的席緒山就坐不住了,可他手頭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