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青「嗯」了一聲,倒是還算聽話。
喬薇薇撫平了他的眉,又想起了原書中那個結局。
她現在好像沒法像看待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紙片人的心態去看宋淮青了。
隨著這些日子的相處,宋淮青慢慢在她心裡變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就像林蕾蕾、林天時和老管家一樣,他們就生活在自己的周圍,與自己一樣是生活在這裡的人。
宋淮青不僅長得獨一份兒的好看,而且工作能力很強,喜歡看書,會講很多不同的語言,他應該是一個很優秀很受歡迎的人,不應該被這種精神病痛折磨。
現在,只要一想到原書中,對方在療養院崩潰得自殺而亡,她也想皺眉了。
她粉嫩的指尖在對方的穴位上慢慢移動,還用上了些自己的精神力。
她走進監獄的時候就被戴上了某種控制精神力的枷鎖,原本她是沒有辦法如此的。
但是系統現在還在宕機中,若她被控制起來的精神力有大海那麼多,她現在悄悄抽出來的就如蠶絲那麼細,只要小心一些就不會被察覺。
這種加上精神力的手法她在宋淮青出國之前用過一次,對方成功的睡了一個晚上,效果相當喜人,所以她不禁在想,如果自己一直在這裡,這個人是不是就不至於走到那種境地了?
宋淮青躺在那裡,在這種力道正中的撫慰下終於鬆掉了那緊緊繃著的神經。
離開這幾天,明明回到了自己在國外住了好幾年的居所,但是他卻覺得那個地方特別陌生。
他一閉眼,腦中全都是噩夢一般的宋家宅邸,他母親死去的房子,他母親死去的房間,那個他並不恐懼但是卻不願意踏足的地方。
現在,他重新回到了自己討厭的地方,可是這裡卻有一個他很想見的人。
不知為什麼,這個人那種淡然的眼神總能讓他從中找到一些平靜,她好像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永遠都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但是她的眼睛中,有一種他不曾見過的通透,就是這樣的通透,讓她看什麼都不會有變化。
他的下屬怕他,他的老管家尊重他,老友的孩子也帶著敬畏和感恩的態度看待他。
就只有喬薇薇,看著他的時候與看盤子裡的一顆大白菜也沒什麼兩樣,就跟她看待所有人的眼神一模一樣。
宋淮青一開始因為對方這種淡然的態度而平靜,但是現在,他又有一種說不清的煩躁。
好像一模一樣,也開始讓他變得不滿意了。
宋淮青的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忽然,上方一個聲音輕輕響起,那尚未褪去睏倦之意的清甜嗓音鑽進他的耳中——
「宋先生,你遇到麻煩了?」
宋淮青微微睜開眼睛,輕眯著看她。
喬薇薇低頭,視線正好與他相撞,安靜躺在塌上的人已經脫掉了那件西裝,黑色襯衫最上面的那一顆釦子已經被解開了,對方露出來的蒼白頸子與淡青色血管隱沒進黑色的衣料中,從她的角度還能看見若隱若現的鎖骨。
對方懶洋洋躺在那裡看著她的模樣像一隻被擾了好夢的懶散野獸,不耐煩但是又不怎麼想動,所以就用眼神對她死亡攻擊。
可是喬薇薇根本就不怕,她嚴肅的問:「很嚴重的麻煩嗎,不會破產吧?」
宋淮青都被氣笑了:「破產?」
喬薇薇眨眨眼,美人果然還是笑起來好看。
雖然是被她給氣的。
宋淮青在她的疏導和語言騷擾下慢慢睡著了,喬薇薇拎著小剪刀去外面剪了幾根花,插在了塌邊的小桌子上。
她特地放輕了腳步,所以已經睡著的人並沒有醒來。
陽光穿過整潔明亮的大塊玻璃窗,薔薇花在溫暖的陽光中散發出淡淡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