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瀟反倒睡不著了,審視地打量著他。
林鴻笑出聲來,摸了摸他的額頭:「怎麼了?難道我會不顧你的意願,硬要來不成?」
燕雲瀟不說話,卻儼然就是這個意思。
「在你心裡,我這麼不講理?」林鴻替他蓋了蓋被子,「客棧沒有地龍,天又這麼涼,當然是你的身體更重要。」
「唔。」這話有點窩心,燕雲瀟的心像被軟軟地戳了一下,目光軟了下來。
林鴻被這樣的目光看得心軟不已,揉了揉他的腰身,將他摟緊:「乖,睡吧,我抱著你,不冷。」
燕雲瀟道:「昨夜做夢,我夢見那年祭祖後,你策反御林軍,將我囚禁了起來,強制要我。」
林鴻憐惜地撫摸著他的臉:「為何會做這樣的夢?你知道的,我就算自己身死,也不會傷害你一分一毫。你不願意的事情,就算有人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去強迫你。」
睡意襲來,燕雲瀟含糊地一笑,感覺到輕柔的吻落在他唇上,沒有慾念,只是憐愛和深情。
子時已過,新的一年到來,屋外仍時不時地響起鞭炮和煙花聲。
被窩裡溫暖不已,兩人安靜地摟在一起,沒有做愛,只相互取暖。
兩日後,兩人到了湖州。
大年初二,湖州南湖縣的縣衙卻沒有一點年節的氣氛,縣官和書辦們都愁眉苦臉。連環殺人案的兇手仍逍遙法外,百姓們人心惶惶,誰也沒有心情過年。
南湖縣別無他法,貼出了告示,能抓到兇手者,賞黃金百兩。
兩人隱姓埋名去了縣衙,林鴻按皇帝的要求,去自薦當「師爺」。
林鴻說自己之前是京城的捕快,偵破了許多奇案,聽聞此地有兇殺案,特來看一看。縣令正在焦頭爛額,林鴻的到來如雪中送炭,當即讓書辦把所有卷宗拿給他看。
林鴻很快看完卷宗,問道:「截至目前,被害的十三家都是富甲一方的商人?」
縣令道:「是。」
「兇手是為了錢財殺人?」
「不。兇手壓根沒動錢財。」縣令愁眉苦臉,「依本縣看,更像是尋仇,兇手連商戶家的下人都不放過,每戶都只留一個活口。僥倖活下來的人驚嚇過度,也說不出什麼來。」
林鴻沉吟片刻,一衙役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大、大人,不好了!西邊曹家也遭了毒手,死狀慘烈!」
燕雲瀟和林鴻對視了一下,林鴻道:「我們隨大人一同前去。」
縣令一臉慘白,揮了揮手命他倆跟上。
一行人來到西邊,富麗堂皇的府邸已被衙役圍住,縣令和仵作向大門走去,林鴻和燕雲瀟緊跟其後。
林鴻止住腳步,對燕雲瀟道:「少爺就別去看了,莫擾了吃飯的胃口。」
燕雲瀟皺眉道:「我也是在刀鋒劍雨中歷練長大的,還會怕區區屍體不成?」
林鴻深深地望著他:「當然不是。之前是我沒保護好你,現在你願意讓我保護你,照顧你,我便只想讓你看見美好。這些不好看的東西,讓我去看就行。」
燕雲瀟便鬆開了手:「快去吧,莫漏了細節。」
林鴻一笑:「請少爺放心。」
四周聚滿了圍觀的百姓,都畏懼地盯著府邸大門,不敢靠近。
「阿彌陀佛。」
一位身著黃紅袈裟的和尚走來,神情肅穆悲憫,他手拿念珠,閉目合十。許是來得有些急,和尚的額頭上布滿汗水。
看到這和尚,圍觀的百姓像是得到撫慰一般,放鬆了不少。
燕雲瀟的目光從和尚身上掃過,眯了眯眼,問旁邊的百姓:「他是誰?」
百姓說:「這位公子是外鄉人吧?這是南湖寺的空念方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