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他就是給自己一種感覺,他老成得不像這個年紀的人,而現在,她又覺得他幼稚得不像這個年紀的人。
他的這個表情,葉應瀾想哄他,她的左手脫開檔位,放在他的手背上:“我不管了,你吃你的乾醋,我發現你吃乾醋了,我就摸摸你,好不好?”
這話說出來,別提多曖昧。葉應瀾自覺有些奔放地過頭,卻見他雙眼幽暗,又好似奸計得逞:“這是你說的?”
葉應瀾已經收回了手,假裝一本正經開車,受不了他,又有些說不出的甜蜜。
不去想這些了,以前奶奶總說留學回來的多是負心漢,而且她爸就是例項,一邊說著新時代了,要追求自由的愛情,女人一個接一個,他可以追求愛情,女人能追求嗎?
餘嘉鴻也是留洋回來的,他就不一樣,明明他們這個婚姻是陰差陽錯,卻讓她異常安心。
“那是當然。”葉應瀾用君子一諾的口氣說。
門房的傭人開啟了門,葉應瀾開車進去停了車,一起先去主樓。
老太爺和老太太正在說話,老太爺看見孫子孫媳過來,本來樂呵呵的臉,板了起來,和老太太說:“還以為送他出去唸了這麼多年洋書能更懂道理了,讀書讀哪兒去了,這麼大的人了,還闖禍?”
“誰闖禍了?”餘嘉鴻問。
“在茶樓掏出槍,耍狠的不是你?”老太爺說他。
餘嘉鴻上前拉住老太太的手:“嫲嫲,我這哪兒是闖禍?明明就是秉承祖宗遺訓,是餘家的好子孫。”
“茶樓來電話了,損壞的傢俱茶具,要你付五十叻幣,你自己闖的禍自己付去。”老太爺跟他說。
餘嘉鴻一臉為難:“我這剛回來,還沒進輪船公司,也沒薪水可以領,要讓我拿錢?阿公這不是說,讓我問應瀾要嗎?孫子闖禍,用孫媳婦的嫁妝,這不好吧?”
老爺子受不了他沒個正經的回答,用手杖往他腿上敲了一下,餘嘉鴻立刻叫:“哎呦……”
葉應瀾疑惑,他的腿傷不是在右邊嗎?老爺子敲的是左腿,他叫什麼?
“老爺,孩子受傷了。”老太太急瘋了,連忙過來看。
老太爺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了,記錯了?
餘嘉鴻指了指自己的右腿:“嫲嫲,我傷在這裡,阿公沒打到。”
老太太也捶了他幾下:“就沒個正經的時候。”
管家走進來:“老太爺,《星洲日報》的記者說要採訪大少爺。說是大少爺今日在茶樓的一番話振聾發聵,他要寫一篇文章好好宣傳宣傳。”
餘嘉鴻跟管家:“有來叔,您陪記者先生坐一會兒。我馬上過去。
“是!”
餘嘉鴻走過去扶著老太爺:“阿公和我一起去接受採訪?”
“我去做什麼?”
“是您的教導,是餘家一脈相承啊!”餘嘉鴻笑著拉著老太爺,“阿公走了。”
“你啊!”老太爺被拉著走,心裡高興。
剛才茶樓的李老闆打電話過來,盛讚孫子,讓鄭家小子打陳家老一打得特別解氣,老太爺嘴上不說,心裡很是得意。
老爺子跟著孫子一起進前廳,記者走上前:“餘老先生、餘先生,我是《星洲日報》的記者陳天章,今天餘先生在茶樓的一番話,我聽見之後深有感觸,想來採訪一下。”
“歡迎。”
祖孫倆坐下,記者拿出本子,開始問問題。
“我從泉州下南洋,經營數十載有了餘家的家業,從未忘記自己是華夏子孫……”老爺子說自己對母國的情懷。
“自從日本人佔領東北,餘家便開始為國捐飛機捐款……”餘嘉鴻細數餘家這些年為國家捐款捐物,“我將進入興泰輪船公司,